“先说——”彭嘴儿见他们迟迟不肯开口,便道,“以前哥哥跟你说过,相中个女子,她父母却嫌穷,把她嫁给别人。那女子刚跟逃出来,想求鲁兄弟件事,用船把们送离开封府界,们再搭其他船走。”
“哥哥啊,们也惹桩麻烦,正要逃走呢。”
“哦?什麻烦?”
“麻烦太大,这时半时也说不清楚,总归被个闲人捅破,得尽快逃走。”
“你们就划着这船走?不怕下游锁头关口盘查?”
许久没有跑过,他却丝毫不觉得累,反倒觉得畅快无比,地上渐渐湿滑,他连摔几跤,却都立即爬起来,笑着继续跑。奔半个多时辰,终于来到虹桥,他先去看鲁膀子船,那船泊在岸边,根缆绳拴在柳树根。船里并没有人。他转身又向鲁膀子家快步走去,没走多远,却见前面两个黑影急忙忙走过来。走近之后,才发现竟是鲁膀子夫妇,他们身上各背着个大包袱。
“鲁兄弟?”
“彭二哥?”鲁膀子声音有些慌张。
“你们这是?”
“们……”鲁膀子支吾起来。
坛子里。那颗珠子怕丢,也藏在卧房墙角个洞里。
要离开京城,至少得有些钱才好,那珠子不是凡常之物,至少半年之内不能拿出去卖。他这几年每天说书挣钱,除开食费和房费,剩不下几个,只攒五六贯。有个百十贯钱,才好在他乡安家立业。
他心里烦躁,却不敢露给春惜,心想,至少今晚得找个安稳地方安置春惜母子。
他忽然想到鲁膀子,来京城几年,他并没有交到什朋友,只有鲁膀子性子有些爽直,又爱听彭嘴儿说些古话,两个人时常喝点酒,交情还算厚,人也大致靠得住。鲁膀子家不敢去,在他船上躲两天应该不妨碍。
于是他低声对春惜说:“今晚你们母子得委屈下,去找个朋友,你们在他船上将就晚,明天再商量去处。”
“走旱路也不稳便,更容易被人看见。”
“这样冒冒失失乱撞不是办法,既然们都要逃,那就做个难兄难弟,力气使到处。有个主意
“莫不是出什事?”
“没有,没有!们只是……”
“跟哥哥还支吾什?实话跟你说,也有桩麻烦,所以才来找你们。”
“哦?那去船上说。”
三人上船,钻进船篷,鲁膀子却不肯点灯。
“好。”夜色中看不清春惜脸,但声音里似乎微微带着些欢悦。
彭嘴儿心里又阵暖,没想到自己竟能和春惜肩并肩站得这近,更没想到她心和自己心能合到处。
天上飘起细雨,彭嘴儿后悔没带把伞出来,他忙脱下自己外衣递给春惜:“你们娘俩先在这树下等等,去寻那朋友,让他划船来这里接你们。”
“你也要淋湿。”春惜不肯要那外衣。
彭嘴儿执意塞给她,临走时本想告诉她康潜死讯,但又怕另生枝节,便忍住没说,转身大步望东水门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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