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尹婶不要过于担忧,那取货人既然给三天期限,三天之内应该不会加害孙圆。”
“他虽然顽皮,却从来没有夜不归家,到现在还不见人……”
“尹婶,有件事还得再问遍。”
“什事?”
“昨天你将香袋锁起来之前,摸里面东西和取出来之后再摸,真不样?”
“第二甜水巷家……家妓馆里。”
“这银子怎会跑到那里去?”
“是孙圆。”
“不会!圆儿怎会去那种地方?他从没去过!”
“尹婶,是他。他是昨天傍晚去。”
中靖”两字,各缺半,背面是半个“匠”字。
墨儿猜测,这块银饼应是从锭银铤上截下小块,铭文大概是:建中靖国元年,某监匠所制。距今已经二十年。
这块银子竟和自己同岁,墨儿骑上驴背,不禁微微笑。
那年,不只对他重要,对天下而言,也极关键。
那是当今天子继承皇位第二年,皇太后驾崩,天子初御紫宸殿,正式亲政。当时,这位新官家踌躇满志,引用《尚书》“懋昭大德,建中于民”,立这个新年号,意图调和神宗、哲宗四十多年新法旧法之争,中道而行,让国家得以靖安。但次年就换崇宁年号,任蔡京为相,大兴新法,清除元祐旧党。第二年,墨儿父母也被贬到岭南,从此骨肉永诀。
“今天直在回想,之前摸香袋里东西,除碎香料,那颗药丸要硬些。还有样东西,有点滑韧劲儿,估摸应该是耳朵。后来取出来,因那人在等,就没仔细摸,不过味道闻着略有些不样。”
“哦?”
“之前,香味重,药味轻,后来闻着药味似乎浓些。”
墨儿回到家中时,天色已晚,夏嫂早已备好晚饭。
今天大家似乎都有心事,饭桌上不似往日说说笑笑,哥哥默默喝着酒,很少动菜;嫂嫂夹块哥哥素日爱吃煎鱼,放到哥哥碗中,见哥哥不吃,也没有劝,她自己也神情倦倦,似带悲容;瓣儿则直低着头,吃得很慢,不言不语,似
“就算他去那地方,又是怎拿到这块银子?他没有钥匙,根本打不开柜子和匣子。”
“这还得再查。”
“圆儿人在哪里?”
“昨晚他就离开那家妓馆——”
“那他去哪里?”尹氏空盲眼珠急急颤动。
北边大辽,这年也发生大事。道宗皇帝耶律洪基病薨,耶律延禧继位,这位新皇帝荒于游猎,政令无常,挥霍无度,二十年来耗尽大辽国库,散尽北地人心……
墨儿边想边行,不觉已到虹桥口,拐到尹氏家,见尹氏倚在门边,睁着空茫双眼,侧耳听着路口动静。
没等墨儿开口,尹氏便问道:“墨儿兄弟,是你吗?”
“尹婶,是,”墨儿忙下驴,走过去,取出那块银饼递到尹氏手中,“尹婶,你看看,是不是这块银子?”
尹氏接过银饼,拇指才摸,便脸色大变:“是!是这块!你从哪里得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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