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看来,她猜对。成婚不久,赵不尤就和她商议,搬离敦宗院,住到民间,做起讼师事。成天忙个不住,却至少有半事都是白替人劳累,收不到钱。温悦出身仕宦人家,虽不算大富大贵,却也自小衣食优裕。起初她确有些不适,但好在她生性随和,很快也就惯。看着那些人敬服感激丈夫,她自己也觉着快慰。何况丈夫对她,始终爱敬不减。
温悦唯担心是,丈夫性子太直,打理讼案时,只认理,不认人,遇到权臣豪门也不退让。就像眼下这桩梅船案,连开封府尹都压住不敢碰,赵不尤却丝毫没有退意。不知道这案子背后藏些什,只盼不要惹出什祸端才好。
温悦正在默想,忽听夏嫂在厨房里惊叫起来。她忙起身出去,快步赶到厨房,瓣儿和琥儿已经站在门边,朝里惊望着。夏嫂在里面连声叫嚷:“爷咯!这是怎?”
她走进去看,夏嫂手拿着菜刀,手捏着根切半大葱,望着地上仍在叫嚷。地上躺着只猫,龇着牙,嘴边吐出些白沫,动不动。嘴前不远处,掉条被撕咬大半鲤鱼。看来是这猫偷吃这鱼,中毒而亡。
温悦忙道:“瓣儿,带琥儿到
是什人?
其五,梅船何以在众目观望之下凭空消失?
这五件事,只要查明其中件,都能找出些头绪。
他正默默寻思着,忽觉得右肘有些酸痛,他右胳膊直支在窗沿上,窗框底沿只有条窄木,因此有些硌。他放下胳膊,边舒活关节,边望着那窗沿,想起以前没有留意到,发现郎繁及二十几具尸体那只新客船窗底沿不太样,镶块木板,要宽些。他想,还得再加条——
第六,再去仔细查看遍那只新客船。
上回着意于郎繁及二十几具尸体,没有亲自探查那船。那只船绝非偶然停在那里,或许那船上会有些线索。
此外,还有跟踪自己那个石青绸衫男子,他是什来路?难道也和此案有关?若真是为此而来,那再好不过,正好从他身上探出些踪迹。
斜阳照进卧房,温悦坐在床边收拾衣物,瓣儿在外间教琥儿认字,厨房里传来切菜声音,夏嫂正在准备晚饭。
温悦细心叠着丈夫件半旧衫子,想起母亲话,不由得笑叹声。当年父亲将她许给赵不尤,是看重他宗室身份,二则是相中他人品。母亲却有些不乐意,说赵不尤家世人才都不必说,但看着志向大些,身为宗室子弟,又不能出仕任官,做不事,自然会郁郁不得志。到时候嫁过去,他肚子气恐怕会撒到温悦身上。
温悦只在相亲时隔着帘子偷偷瞧瞧赵不尤,第眼就中意于他沉雄之气,觉着不似般文弱士子,这才是男儿汉。听母亲这样说,她反倒更加乐意。她不愿嫁个被朝廷供养、无所事事宗室子弟。觉着身为男儿,就该像她父亲,尽己之才,立番功业。赵不尤有志气,自然会去找些事来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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