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理便是祖宗万古不变之法。”
宋齐愈见他应得好,提起兴致,立刻回击:“王安石变法,何曾违背这节用爱民道理?正因冗官、冗兵、冗费拖得国用不足,百姓疲弊,百年祖宗之法已难革其弊,他才创制‘民不加赋而国用饶’之新法。”
简庄听到,冷声道:“民不加赋而国用饶?这田地有限,人力有数,生财有度,不加百姓赋税却能增加财富,天下岂有这凭空生财法术?难道不闻巧妇难为无米炊?要生国家之财,除去剥扣百姓之财,还有第二种办法?”
宋齐愈知道简庄这见解来自于其师程颐及司马光,宋齐愈也早已想过,立即答道:“这财不但要会生,更要会省,会用。同斗米,笨妇人和巧妇人两个,吃进嘴里数目大不同。笨妇人不会储藏,被老鼠偷吃掉些,霉掉些,淘米撒掉些,又煮煳些,吃到嘴里恐怕半斗都没有。王荆公便是那巧妇,还是这斗米,他尽力将那些偷掉、霉掉、撒掉、煳掉米都救回来存好,这便是民不加赋而国用饶。”
简庄时语塞,章美接过来问道:“说来固然好听,但王安石新法中哪条做到不加民赋?”
宋齐愈答道:“方田均税法、青苗法、均输法、免役法,皆是民不加赋之良法。头条‘方田均税法’更是立竿见影。天下田地,官吏豪强占十之五六,却有不少隐匿瞒报,或是逃避税赋,或将赋税转嫁于小农。而下户小农就算想瞒,那区区几亩地又怎能瞒得住?不多收已是万幸。方田均税法重新丈量天下土地,根除隐匿,增加赋税。这岂不是民不加赋而国用增?但这条首先触怒这些大田大地官吏豪强,所谓怨声载道,其实大多是这些非富即贵者贪酷无理之怒。真正百姓民声又怎能轻易传到天子耳中?”
江渡年早已不耐烦,不等章美答言,抢过话头:“果然是说着好听。你难道不知那些胥吏?他们到乡间丈量土地,官吏豪强不敢碰,只对下户小农百般刁难,任意妄为,不是增税,便是减田亩,这些年竟开始追究田契,多少农户田地被指为违律,田产被强行收归官府?”
宋齐愈最不喜这样首尾颠倒、本末不分,立即反问道:“这究竟是法之错?还是人之过?法若错,便来论法;法若没错,便是执行人有过。将人之过归罪于法,岂不是因噎废食?司马光以来,众人非议新法,大多都是这样不问根本,因人罪法。”
章美道:“好,你要论法,们便来论法。你方才说怨恨新法者,只是富贵之人。来问你,怨青苗法,也全都是富贵之人?朝廷既已收百姓赋税,又生出这谋利之计,与市侩争利,这便是你所言民不加赋之良法?”
宋齐愈答道:“判断法之对错好坏,当看它设立缘由。青苗法之前,每年开春及秋收之前,农户新陈不接,衣食难继,没有余钱买种,只得向富室商人借贷,利息往往翻倍。借两斗还三斗,已是看顾乡里情谊。青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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