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福在边笑眯眯道:“昨天在虹桥上北岸边,靠近那只梅船人,没找全,只找到十个,让他们个个到这新客船上辨认,有些能认得,有些认不得,不过汇总起来看,有小半死者被认出来。真都是梅船上人。”
“下锁税关簿录也抄来,梅船船主叫梅利强——”顾震将税官抄录那几页纸递给赵不尤,“已经命人又抄份,按这簿录去排查出这只新客船来历。”
“好!这份先留着。”赵不尤接过簿录,看遍,而后收起来。
顾震又道:“第二件事,果然如你所说,那道士和两个小童还好逃脱,但木筏不小,既然没漂到下游,自然是藏在途中。如果不想留下踪迹,最干净办法就是烧掉。坐船沿着汴河来回查看两趟,河岸边没有可以藏那筏子地方。就上岸,带二十个弓手,沿着汴河岸路找下去。果然在个土坑里找到堆新烧灰烬
“有件要事拜托你,择端能否跟到那船上去趟?”
“什事?”
“到那船上再说,于你作画刚巧也有些助益。”
“好。”
张择端收拾好画箱,随着赵不尤下桥,才拐向左岸,便听到顾震在高声呼唤:“不尤!”
精逸时风,工细谨严之外,更有股浑朴淳熟之气。他知道写雅而得雅,较易;画俗而脱俗,最难。正如位女子,精妆靓饰,生得再不好,也能妆出几分美,而布裙素面,仍能显出丽资秀容,才真是美。
那些画,赵不尤越看越爱,如读杜甫茅舍村居时所写诗句,更似饮村酿老酒,初尝只觉粗质,细品之后,才觉后劲醇深,醉透汗毛。再看张择端,寒天腊月,只穿件单旧袍子,虽然晒着太阳,仍瑟缩着不住抽鼻子。他立即说十几幅画全部买下,不过,有个附带之约,要张择端去自己家中痛饮场……
赵不尤看着张择端如此谨严,记性更是惊人,心里动,等他画完,笑着招呼道:“择端。”
张择端抬头,见是他,原本凝神肃然脸顿时露出笑意,笑出数十道深纹,看着既苍老,又真淳:“不尤兄!”
“你画是昨天河景?写真?”
顾震站在只官巡船上,万福立在他身后。巡船停在那只新客船旁边,岸上和新客船上都有弓手把守。
赵不尤牵马和张择端走过去,顾震和万福已跳上岸。
顾震也认得张择端,问候过后,满脸振奋对赵不尤道:“大半天差不多完成两桩事!”
“哦?船上死者身份已经查明?那道士下落也找到?”
“哈哈,确是这两桩事情,不过眼下都各只完成半。先说头件,你交代万福去找证人,他今天大早便开始四处找寻,结果还不错,让万福自己跟你讲。”
“是啊,昨天正午,日影刚好不见那刻。”
“河两岸都要画?”
“是。”
“当时你在哪里?”
“那儿——”张择端指指虹桥顶东边桥栏处,正是绝佳观看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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