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是被杀之人。”
“若被杀之人是个恶徒，而执刀之人是个善人，他杀人是被迫自卫呢？”
“这个……哈哈，你又来绕
。”
赵不尤笑道：“不是绕你，善本就是个极难解
题目。孔子所言为己、为人，也是在说这个。若听
别人之言，并不深思，便蒙头照着去做，这是为人。为人之人，善是听来，行善也大多是做给人看，别人若见、赞，心中就喜，别人若不见、不赞，甚至责骂、嘲笑，自己便会生出许多气馁、怨恨。这善也就行不下去。”
“那为己呢？”
六人。另载货物，香料二十箱、铜铁厨具二十套。
顾震又问几句，见问不出什
来，就道过谢，上船返回。回途中，他不死心，仍命桨夫慢划，沿路再细细查看。他倒不是顾及府尹及推官严令，只是不肯轻易服输。
这些年朝廷风气大坏，*员数十倍于当年，却再难见到当年范仲淹、司马光、王安石、苏轼等那般清直名臣，如今满朝*员，固然并非全都*邪贪虐，但大多因循畏懦、庸碌自保，只求没有大过，等着按级升迁，再无以天下为己任襟怀。身在其中，顾震屡屡灰心，常常生出归田之心。不过他生性好强，又最见不得不公，军巡使这个职任最合他意，追*惩恶，好不快哉！
他想起曾和赵不尤争论孔子那句“古之学者为己，今之学者为人”。
“孔子这句话说反，‘古之学者为人，今之学者为己’才对。若只为自己，不成自私自利之徒，算得什仁人君子？”他说。
“不管别人如何说，自家先仔细思量，体认得确实真切，再去做，这便是为己。为己之人，不管别人见与不见、赞与不赞，自己知道这是好，便去做，做便觉得心安、心乐。这便是孔子所言‘不改其乐’。”
“这说来，是错会意思。不过，照你所言，到哪里去寻真善？”
“本心
赵不尤听笑着摇头道：“早先也这想，不过这些年细细琢磨后，才明白此中深意。
心只为他人，乍看，是仁者胸怀，但其中有两处疑问，其，你为他人好，他人却未必真觉着好，就如有人不爱吃鱼，你却非要拿鱼给他吃，居心虽善，却是强人所难，适得其反。”
他忙道：“这说，难道人都不该行善？”
赵不尤又摇摇头：“这就是第二处疑问，何者为善？世人从小被教导行善，大多人生也都在行善，但很少去想什是善？若不明白什是善，行再多善，也只是愚善。就如个和尚，根本不懂梵文，只听人说梵经才是真经，便去苦念梵经，念辈子也不知道其中之义。若只是自家念也好，以为这样才是善，便强要别人也跟着念，那便是不善。更有自己觉得苦，不愿再念，却强要别人都念，那就是恶。”
“们被教导要忠、孝、仁、义，这难道有错？”
“以仁来说，心怀仁慈固然没错，但见人执刀杀另人，该对哪个仁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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