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让那四个盲人首领攀到树顶，他在前面穿行，让他们在后面追赶。
摩辛独自在树枝间穿行。
要想击败那些亮人，必须能在树上快速行动。
嗅觉能分辨出近处
树枝，触觉能判定每根树枝粗细，身上黑雾则能提前告知树枝分布。难处在于，除
迅速判断，同时得迅速行动，立即找到攀缘处、跳跃处和落脚处。
他摸索很久，跌撞无数次，终于越来越熟练。
森林看似繁密复杂，却比动物简单刻板，树枝长势和分布，其实都有规律，而且它们不会动。
两个少年都并不想杀人，甚至并没有杀人。
杀人，是黑森林本能和记忆，趁少年在睡梦中，驱动他们身体，向靠近他们活物发起本能攻击。
他们有罪吗？
泽恩心里想为他们辩解，然而相比于他们，被杀死更加无辜。
只是，
们惩罚他们，谁来惩罚黑森林本能和记忆？
觉察到，他挥臂高呼：“光亮之神，有罪必罚！”
围在棚子外少年们也跟着
起高喊起来。
泽恩回头看，那些少年都不敢靠近，在十几步外围成半圈，每个人都用力挥舞手臂，眼中都闪着亢奋光亮，让他心底不由得生出丝寒意。
又声惨叫。
泽恩急忙回头，穆巴已经刀刺中那少年心脏。
渐渐地，凭着对根细枝触感和嗅觉，摩辛心里便能延伸出整棵树。只剩个难点：某根树枝若是枯死或折断，穿行速度过快时，难以及时察觉。
摩辛摔落许多次后，渐渐学会不再惊慌，下坠时控制身体，落地时站稳双脚，并迅速找到头顶最近树枝，重新攀缘上去。
练熟之后，他开始在树枝间追逐人类。
他意外发觉，追逐比自己穿行反倒更轻松。有猎物在前面引路，他只需要听着猎物起落声，便能清楚判断出树枝分布。
这更带给他个启发，知道该如何训练那些盲人。
们用约定和惩罚来抵挡黑森林，黑森林却藏在们习性中，趁们昏睡，冲溃们那脆弱防线。们根本无力抵挡，甚至并未察觉。
黑森林让们破坏约定，杀害同伴；又用惩罚，杀害另个同伴。
它迫使们同时杀死两个同伴。
们该如何抵挡它？
23引路者
少年却仍站立在那里，眼睛瞪得很大，丝毫不避刺眼光亮，直直望向泽恩，嘶哑着声音，又说句：“对不起……”随后，仰面倒在兽皮上，身体抽搐两下，不再动弹。他身上光也随即暗去，双眼睛却仍圆睁着。
棚子外少年们立刻又发出阵欢呼，起高声赞颂：“光亮之神，有罪必罚！”
泽恩却浑身阵阵发冷，他茫然转身，怔怔地回到自己棚子里。
夜灵立即呀呀叫着，跑到他脚边，不停地挨擦。他茫然坐下，抱起夜灵，轻轻抚摩着。前后两个杀人少年神情和目光，不断在他眼前交错闪现。
那目光是无辜，那句“对不起”也是无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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