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怕,萨萨也怕。
这不但是对她们自己,也是对黑森林法则可怕挑战。试图打破猎手和猎物生死界限,以亲人方式,走近个陌生同类。
萨萨步、步小心走过去。
每走近步,她和索索之间紧张便成倍增加,像是有双无形手,在不断向两边推拒。索索身体明显越绷越紧,萨萨自己心也咚咚跳响。她尽力抑制住紧张,维持着点笑容。
走到索索身边时,她先停停,等两人之间紧张稍稍松缓些后,才慢慢蹲下身子。而索索身体,这时已经绷紧到僵硬,直微微在抖,嘴皮几乎要咬出血。那双大眼睛直用力盯着萨萨,随时准备惊叫和逃窜。
萨萨比画着说:“你——妹妹;——姐姐。”
索索脸上露出丝怪笑,忽然开口说:“妹妹…………”接着,她比画出连串动作,用刀刺、割肉、送进嘴里……
萨萨大惊:“你杀你妹妹?吃掉她?”
索索咧开嘴,笑着点点头。
愤怒、恐惧和厌恶同时涌起,萨萨忙用力比画,大声说:“你不要再跟着!”
自己没穿皮衣,身上光猛地射出,惊到索索。她忙把皮衣套到身上,遮住光,这才爬出树洞,跳下树。见索索蜷缩在地上,抱着小腿,正在呻吟。
她刚要伸手去扶,却见索索身边落把骨刀。
她顿时警觉:“你想杀?”
索索并不回答,眼里透出股狠狠野气。
萨萨抓起那把骨刀,见索索手臂和双腿都极其干瘦,枯枝样,浑身充满饥饿、恐惧和疲惫。腿上伤处虽然用条兽皮扎着,却仍有鲜血渗出。只有那双眼睛又大又亮,不时闪出惊疑和狡黠。
萨萨双手也有些发抖,长呼口气,才略略松弛
索索却忽然指指自己腿上那处伤,又指向脚腕,不断摆手,说出串古怪语音。萨萨只隐约听出个“伤”字,但大致明白,她不但腿伤未好,刚才摔下树,又扭伤脚腕。
她望着萨萨,眼中露出慌怕和哀乞。
萨萨心里微微颤:她跟着来到这里,又这样乞求,其实是对生出些亲近,甚至信任……
她犹豫片刻,见索索身上没有其他武器,便从袋里又取出块地蚓,指指索索腿伤,比画着说:“替你敷伤。”
索索眼里又闪出恐惧和惊疑,紧咬着嘴唇,用目光探测许久,才微微点点头,显然下极大决心。
萨萨想,自己曾经恐怕也是这样,不由得叹口气:“你等等。”
她爬上树,从树洞里取出装食物皮袋。索索仍趴在地上呻吟,她拿块地蚓肉,递过去。
索索盯着她,惊疑片刻,忽然伸手,唰地抢过那截地蚓,迅速缩到旁边棵树下,边防备着萨萨,边大口吞食起来,很快便吃完那截地蚓。随即,她扶着树身,想站起来,要逃走。
萨萨笑着说:“不会杀你。”
索索目光颤,狠狠盯过来,满眼戒备和惊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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