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萨终于忍不住,推开挡板,却听到声尖叫,接着砰声,索索跌下树,地上传来她惨叫。
萨萨这才想起,
萨萨心里片茫然,就像站在沼泽边,想知道它尽头。
她正在出神,树壁上忽然响起阵咚咚声。
她惊跳,再听,是人类在敲洞口那个挡板。
她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“萨萨——”个女孩压低声音。
自从妈妈和姐妹们离开后,自己再也没真正地说过话。
真正地说话,那是什?
之前,她和小索索说过些话。后来,在溪边又和那个大索索说过两句。但那些话,都是很用力才能说出来。
真正地说话,像溪水样,是自然流出来。
不是想说才说,也不是为什而说,是不由自主就说起来。说什,并不重要,重要是说本身。有时候,甚至连说都不用说,只要静静地在起,就能彼此明白。
萨萨又回到那个树洞。
她割两片兽皮,分别遮严洞口和洞底那个小洞,脱掉身上皮衣。
光顿时照亮树洞,树壁竟然是悦目灰白色,光滑而干净,上面布满深灰色细线,根根像水纹样优美。
她不由得叹口气,光亮不但照亮这个树洞,也照亮她孤独。
她忽然觉得,生命就像这个树洞,外面虽然在生长,里面却如此空洞。不论黑暗或光亮,都消不去这空洞,不知道用什才能填满它。等某天,树枯死,这空洞才会跟着消散……
萨萨更加吃惊,是那个大索索。
“萨萨!萨萨!萨萨!萨萨……”
她记住名字,偷偷跟着找到这里?
萨萨不知道该如何应答,却不由自主地站起身,揭开洞口兽皮,要推开挡板时,却又犹豫起来。
索索仍在连声叫唤。
像风来时,树叶起摇动;风走后,树叶起静止。
真正地说话,其实不是说话,而是信赖、亲密、安全、放松。
梦里那个男孩说那句话,是不是真正地说话?
应该不是,只是希望他是在真正地说话。
除亲人,个人和另个人,能真正地说话吗?
她感到阵虚乏,看多光亮和它映现事物,眼睛有些疼,身体也十分疲倦,便割下条兽皮,蒙住双眼,让自己回到纯粹黑暗中,不知不觉睡过去。
她看到那个唱歌男孩从黑暗中走来,哼着那首歌,脸上带着轻松笑。那笑容让她顿时轻松下来,不由得也露出笑。
男孩走到离她几步远地方,停住脚,笑着说句话。她没有听清,想问,却开不口。正在犹豫,男孩身上光忽然急剧增强,变得极其刺眼。她眼睛阵剧痛,顿时惊醒过来。
眼前片黑暗,她忙摘下那条兽皮,看到仍是灰白光滑树壁,那些细纹也仍静静优美。
她不由得回想男孩说那句话,却始终辨不清他究竟说什,只觉得那句话很轻柔,像缕暖风,不住地在心底回旋,让她越发怅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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