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萨听着她脚步声远去,不愿再多想,便转过身,抬脚踏进溪水,向对岸走去。
水里那影子又出现,直跟着她,却只看得到双眼光亮,看不到面容。
而且,身体虽然浸在溪水中,隔着兽皮,却感受不到溪水清凉。她已经很久没有洗浴,极想脱掉兽皮,却又怕露出光亮。
唉……黑暗里洗浴快乐,也被光亮夺去。
蹚过溪水后,她坐在溪边,闭起眼睛。重回黑暗,让她顿感安宁和轻松。
她轻轻挪动脚步,想从侧边再看看,那身影竟也跟着动起来。
她忽然想起:这是影子!
以前来这里洗浴时,妈妈说过,如果有光,们就能从水里看到自己影子。
她仍有些惊疑,试着左右晃晃,那影子也跟着晃晃。只是,她穿着兽皮衣,水里也只有团暗影,和没有光亮时看到人影并没有多少区别。
她忍不住伸手要解开皮衣,忽然身后传来声砰响。她忙回身望去,个瘦小身影跌在地上,是个小女孩。
不止个人歌声,也不止团光亮。
萨萨听出是三个男声在合唱,个苍老,个年轻,个少年。那光亮,也是时分时合三团。
其中团光极其明亮,那个年轻声音也十分耳熟,是他?
萨萨心里动,但三种声音和三团光聚在起,让她本能地惧怕,她忙转向另边,在树枝间不断飞荡。
对于光亮,她已经丝毫没有开心,只想摆脱。她身上穿那套皮衣,只有双眼还发散出两束光,她尽量眯着眼,让光微弱些。即便如此,那两道光在漆黑中仍然十分醒目,很容易被发现。
原来,在黑暗里,
接着,另个身影跳下树,是个成年男人,手里握着把长骨刀,向那个小女孩狠狠砍去。小女孩忙滚开身子,想站起来,腿瘸,又摔倒在地上。
萨萨见那个男人挥刀又要砍,不由自主地扯开身前绳扣,掀开衣襟,让光亮照过去。
那个男人猛地怪叫声,用胳膊挡住眼睛,慌忙逃走。
萨萨这才确信,人类真怕光。
她合起衣襟,半眯起眼睛,用弱光照向地上那个小女孩。小女孩对眼睛又大又圆,满是惊恐,缩着身子急忙向旁边树后逃去。她左腿上拴块兽皮,血不断从边缝涌出。
至于那个唱歌男孩,想起时,心里虽然会泛起许多莫名滋味,隐隐想再见到他。但这时,她却只想避开。
她急急穿行,终于来到那片溪水湾。
在眼里两束光照射下,她第次看清那水流,极其清澈,静静流淌着。水纹细柔,不断变幻出深深浅浅幽绿色。很美,但也让她生出缕忧伤。
她低头,猛然看到水中有个身影,还有双夜兽眼睛。她惊得倒退几步,平息片刻,见那身影并没有浮出水面,才慢慢靠近水边,又向水里小心望去——那身影又出现!
她强忍恐惧,盯着细看:那身影像是人形,却长对夜兽般发亮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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