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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寒料峭,晨风扑面,鼓起风帆迎着金澄澄朝阳,耀出夺目光亮。悠长船歌声中,水鸟在白帆间掠行,那两艘船只终于离开河岸,缓缓前行。
江怀越牵着缰绳站在岸边,看水浪滔滔,桨影遥遥。远去船内有人探出身子,似是依依不舍地远望这方,只是水雾隐隐,两岸柳枝蹁跹缭绕,载着相思船渐行渐远,最终化为天际抹浮影,印刻在心间。
*
数日之后,承景帝果然在早朝时宣布西缉事厂重新兴办,江怀越又回到原来位置。
——这辈子,还有机会与他共结连理,红烛高照吗?
她在心里,默默地想着。
只是这样话语,是不能在眼下问出。
她也只能看着江怀越与宿昕道别,随后他本该要走,却又看着她,默不作声。
不忍别离,不舍别离。
袍宿昕已背着手踱进来。
相思后退步,向他行礼,江怀越则拱手道:“又要有劳小公爷。”
“唉,有什办法?总不能看她个人扶棺回乡而不闻不问吧?”宿昕无奈地道,“其实是直觉得她回到南京比留在京城好,但是江怀越你可记好,别空自承诺却迟迟不来,要不然恐怕相思还得再追回京城!”
相思小声道:“可不会再追他!他不来,就自己在家乡过。”
“现在说得好听,依看等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消,肯定又急着来问有没有京城讯息……”
姚康等得力干将也从锦衣卫又抽调回来,度冷落西厂很快恢复原来模样,只是他身边,少杨明顺。
江怀越始终觉得杨明顺留在宫里不妥,便想着借这个机会让他回来,总好过待在御马监做些无关痛痒琐事。
然而这个想法还未及实施,承景帝却将他召到御书房。
“杨明顺是你手下吧?”君王冷静地问道。
江怀越微微怔,随即道:“是,以前万
明日便隔山川,临行才觉时光惊促,相处太短,分别太久。
泪光不觉盈然。
但是不愿再在他面前哭泣,流过泪已经太多,这次分别,她希望,是以释然模样在他心底留下模样。
“大人,在南京等你。”相思深深呼吸下,含着泪,朝江怀越微微笑着。
“……好。”他声音有些发沉,有很多话语积压心间,然而什海誓山盟,在相思面前似乎都是虚无。他知道,她在意只是他本身,这就足够。
江怀越淡淡笑:“不用你着急,自然会想办法给她书信。”
“那就最好,可不想再为你们事情烦忧!”
江怀越道:“确实,小公爷年纪不轻,此次回府,估计国公爷要催着你完婚。到时候江某会送上薄礼份,以表谢意。”
宿昕愠恼不已地道:“别别别,你还是留着家底给相思吧,可不要你金玉珠宝!再说,这要不要完婚,也得问问本人意思吧,总不能强行将绑进喜堂!”
相思不由微笑,又抬眼望向江怀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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