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做,和她们希望她做,只是日复日年复年,在这里钻研医术,研磨药粉,为她们祛除病痛,最好还能调理身体滋润容貌,为承景帝生下皇子,哪怕是公主也行。
至于她金玉音过得怎样,将会如何度过花样青春,闲暇时候会不会孤独,是没有个人会在意。
大内如花美眷实在太多,多得令人目不暇接,而她不张扬不凌厉,只是人潮中默默无闻个。
可是那些或美艳或娇弱或嚣张宫妃们,又怎会料到,今日得以独居于太液池琼华岛,使得整个后宫目光都聚焦于身,竟然会是当初金司药呢?
有白鹤从水面翩飞而过,轻盈灵动,照出仙姿卓绝。
承景帝赞许地点点头,又笑道:“朕其实是想到另首词,汪元量《长相思》……”
夜沈沈。漏沈沈。闲却梅花曲琴。月高松竹林。
吴山深。越山深。空谷佳人金玉音。有谁知此心。
承景帝并未在她面前吟诵此词,她心中却暗自念起,只是还未及再有回应,门外已经传来惠妃冷冷声音。
在那之后,她被惠妃几句轻描淡写话语,调离去司药局。
“娘娘走那久,是否需要停下休息会儿?”宫女轻声问道。
金玉音道:“不碍事,常在屋中坐着不动,偶尔出来散散心,也是好。”
她边说,边临池远望,太液池碧波浮光美景尽收眼底。
上次来到这里时景象,还清晰地存留于脑海中。
深夜到访踏上画船,次日陪同惠妃等人游览各殿,那时候惠妃,还身怀六甲,骄矜拿乔,自以为从此可以凌驾于荣贵妃之上,冠绝后宫。
金玉音转过身,望向半山间广寒殿,宫女又问:“娘娘是否想回去?”
她凝神半晌,又转身望向远处另处岛屿,缓缓道:“要去团城看看。”
*
画舫
枉带着金玉音这个御赐佳名,却连承景帝面都见不到。
这蹉跎,就是好多年。
她在充溢着药草气息幽僻小屋内研磨药粉,下又下捣着,碾着,窗外是如血残阳,春末杜宇哀鸣,声声凄凉。
若是在妃嫔们宫中,她们是断然不允许杜宇发出悲声,她甚至就曾经因为惠妃抱怨,跟着其他宫女太监们四处驱逐杜宇鸟,整整天不得安宁。
但是这里是司药局,没有人在意什悲鸣,她也没有资格去厌倦窗外切。
那时候自己,沉默得不被人留意,甚至就连承景帝也只是扫视眼,依稀记起多年前曾经注视过阵,还为她换名字。
她本名金卓瑛,父亲为她取这名字时候,就希望她生不同凡俗,高标卓立。
而承景帝当年在惠妃身边见到她之后,说她秀外慧中,嗓音甘醇,时兴起便赐予她另外名字。
金玉音。
承景帝当初甚至还问她是否知晓此名来历。她躬身答谢,试探问道:“是否出自《诗经》中‘生刍束,其人如玉。毋金玉尔音,而有遐心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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