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第六次结束，他用树枝在泥地上记下
所有
卦象。每记
次，心中就惊惧次。
六卦完毕，他看着地上那列列字迹，近乎麻木地演算着结果。
执着树枝手，在微微发抖。
他从小到大，杂七杂八事情起卦无数次，跟随督公办事之后，甚至每次出去探听消息抓捕犯人，都会起上卦。可是没有哪次，算出结果是这样。
他手抖得越发厉害，干枯树枝最终坠在地上。
杨明顺还是头次遇到这样状况，以前即便有险情，也都有督公作为后盾，他只需执行命令尽心尽责罢。更何况，这件事，是关乎小穗，关乎自己……
他取出直随身携带制钱，那串由小穗编过赤红流苏占卜制钱。
异常冷静地解开穗子，将三枚制钱紧握于手心，随后闭上双目，摒除所有杂乱思绪。
心里想着念着，只有个问题。
寂静之中，树枝间有鸟雀扑翅飞过声音都如此清晰。
名字时，整个人就几乎站不直。
管事太监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
，他个字都听不清。
他想要伸手去碰触下那个瓷罐，可是手才抬起，却又无力垂下。
深深呼吸几下之后，杨明顺才上前步，朝着那个瓷罐，低声道：“小穗……姑且这样叫你声，
希望你不是小穗，也不相信。……会做应该做事，如果该做都做完，如果，你真是她，那会再回来，找你。”
“宫里头漂亮宫女也不少，看你还是再找个……”管事太监靠在门边打量着他背影，他什都没再说，眼神沉寂地走出大门。
连同那三枚制钱，以及嫣红流苏坠子。
*
晴空朗照下太液池碧波银纹，甚是壮观。成群鸟雀从浓茂树林间穿梭而过，划过琼华岛上佛殿，又转投向池上白玉长桥去。
金玉音在贴身宫女陪伴下，从长桥间缓缓走过。
清影荡漾，映出她富丽雍华绛紫色缠枝纹绣珠衫裙，发间金芒点点，莲花百子观音像挑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杨明顺深深呼吸下，将手中制钱掷到地上。
第次，三面都为朝上。
他按照先前那样，再度将制钱合于掌心，屏息凝神后，抛出。
第二次，面朝上两面朝下。
……
*
他离开安息堂后，浑浑噩噩走段路，在大树下吃力地坐下来，望着远处重重树影出很久神。
不知不觉间，日头已经高照，杨明顺甚至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中午还是下午。
他很早就追随督公左右，从不起眼小长随到西厂掌班，也算是有所长进。可是也许是自己天资愚钝，始终学不来督公那样运筹帷幄，最多也就是耍点小机灵，弄点小手段，以期望博得督公点赞赏。
可是现在督公离开京城，远在西北监军，这里切都得由他自己处理，即便他现在急忙写信求助，等督公收到信件再令人传回讯息，也不知道过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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