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怀所致说这些,让大人见笑。只是……大人若真想与心上人厮守到老,如今这局势之下,又谈何容易?”程亦白话锋转,“恕直言,要实现大人心愿,恐怕只有两条路,要彻底隐退,再不出现在朝堂后宫。要重返京城,执掌大权,令切非议化为灰烬。大人现今暂居南京,今上心思叵测,如果知晓云岐大人女儿和遗物都在大人身
“般。”江怀越表情淡然,晃晃杯子,给他倒上龙井。
程亦白接过茶杯,看着茶叶在水中缓慢飘舞舒展身姿,面含微笑:“时常在想,像江大人这样心思敏捷年轻人,会有什特别爱好?”
江怀越抬眼看看他:“那你想到没有?”
程亦白笑笑:“原先以为江大人不贪钱财也不爱文玩书画,似乎只忙着各种公务,生活枯燥又无情致。可没想到……”
他顿下,正视着江怀越:“没想到,就是这样位看似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提督大人,竟也有不为人知柔软心尖。”
缓驶来,朝着斑驳石岸边靠近。
白石桥上走下名男子,月白长袍墨黑儒巾,衣袂飘飘气度不俗。他才到桥畔,那画船便正好停靠下来,竹帘未卷,里面也没有动静。
他踏上船头,低头,进船内。
光影浅淡,临窗设有黄花梨几案,案上盆蕙兰青叶舒展,随画船轻移摇曳生姿。
江怀越正坐在几案边,望到走进船舱人,目光为之凝。
“你今日前来,只是为说这些?”江怀越面不改色,甚至还流露几分鄙夷,“阁下是觉得这就是能控制软肋?实不相瞒,你们能想到,也早有预料。既然决定要什,就定会想法设法将其留在身边,若是你们想要以此为要挟,恐怕也太低劣些。”
程亦白笑:“确实如此,也不想落俗套,反而被大人轻视。只是大人既然并非逢场作戏,那是否想过,以后?”
江怀越眉梢挑,淡淡道:“那是私事,不想多说。”
“是私事,却也是正事。”程亦白浅啜口温热茶水,眉眼间神思杳然,“实不相瞒,也曾经历经坎坷,四处奔波,此生心上始终有佳人倩影,低头回眸,清雅秀丽,让人魂梦之中牵念不舍。然而造化弄人不能相守,每每想来,满怀怅恨却无人可诉无处可说,千万歉疚只能堆积心头,无法纾解。”
江怀越看着他,似乎没有打断意思。
眼前人大约三十来岁,样貌周正,神韵儒雅,双俊目神光淼淼,有如浩瀚沧海,波浪不惊。
他就这样站在江怀越近前,没有说话,只是微微笑。
江怀越注视着他,不知为何竟有种似曾相识感觉。寂静之中,程亦白率先开口道:“江大人?”
江怀越收收眼神,抬手示意:“请坐。怎称呼?”
“姓程,名亦白。”程亦白端正地坐在他对面,见案头摆放套青瓷白梅茶具,很自然地问道,“大人闲暇时候也喜欢品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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