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怀越颤着手,同样抚过她清瘦脸庞,似乎想要抚平那些过往伤痛,任由她痴缠索吻。情至浓时无法抑制,就那样怀着满心辛酸与悲甜,反过来将她压在厚厚营帐间。
从她那满是泪痕脸颊,到残留血痕唇间,和洁白无瑕颈项,他蔓延亲吻,直至每分每寸。
他爱极,爱极相思。
像寻常男人样,想同她厮守终生,并肩看涛生涛灭云卷云飞,不让任何人,将她带走。
她风尘仆仆,满面劳顿,她洗尽铅华,不复以往娇媚奢丽,可是那双注满柔情盈盈双眸,却穿过他千疮百孔心墙,直望进他心魂最深处。
她带着泪又笑。笑得伤感又无悔。
“从数千里之外奔赴雪域沙场,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,放不下你,百般牵挂难以忘怀,为什,会来这遭?”
他眼泪溢满而出,三年来痛苦折磨,十五年来暗夜孤行,多少隐忍与无望,多少自苦与放手,在相思面前,如既往溃不成军。
他江怀越再坚冷心墙,抵不过她温柔诉说,决绝追随。
眼神哀婉,道:“你为什不问?”
“问什?”江怀越冷冷道,“该说,你自己不都已经说?你虽然没有成婚,可他送你来,千里迢迢,费心费力。不知道,自己还应该问什。”
相思缓缓摇头:“大人,你只少问句。”她停顿片刻,在他目光注视下,道,“你少问句,心里,有没有他。”
江怀越怔住。
随后,心又隐隐作痛。
相思流着泪,将他拽至自己身前,覆着他受伤脸庞,噙住他冰冷唇。
血味道弥漫开来。
苦涩,寒凉,却又带着难以抛弃、千回百转情意。
怎能割舍这段不为人知晓,亦不会为人理解感情,多少日日夜夜苦痛回望,曾经以为终老不能相见,他只配在宫墙内腐朽死去,而她在北方小城相夫教子。
可如今,她就在眼前,吻着他,像从前样。
不可遏制,想到以前她经常在耳畔,轻柔地,坚定地,说过那句话。
相思目光慢慢变得柔软,如同春风十里拂绿浩茫原野,消融冰封河层。她注视着江怀越,用近似喟叹般声音,对他说:“心里,再容不下别人。喜欢,只是你啊,大人。”
他眼眸里,原本如化不开冰霜,如散不去阴霾,却被这轻柔婉转声音抚过,像千里冰原上阴云吹散,旭日暖阳喷薄而出,这轮金阳光耀四野,融化积雪残冰,照亮每寸土地,和每处阴暗罅隙。
江怀越只觉喉咙似乎被什堵住,嘴唇也发干。
模糊眼前只有相思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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