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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夜过后拂晓,江怀越去宫里。没有早朝这天,他却求见承景帝。无人知晓他到底如何恳切陈述,最终使得君王委以重任,任命他为辽东监军,即日率领部下快马加鞭,赶往已被建州女真即将攻占连山关。
消息传出,众臣哗然,原先对他妄图干涉军政就不满臣子们义愤填
他手指在颤抖,这珍藏已久信笺,最终也如同那些纸条样,最后看眼,烧掉。
饮下酒已经烧得喉咙都痛,可是他偏偏不醉。
为何不能沉沦饮醉,醉后不知白昼黑夜,不分辛酸甜美,只愿忘却切,却连这微小奢望都不能实现。
火焰亮起又熄灭,满盒纸条尽成灰。
原先盛满馥郁桂花盒子里,全是细碎灰烬。
又张。
——八月初七,李大人宴请同僚数人,席间与方主事因猜谜起争执,砸碎白瓷杯双,打落牙齿半个。同日,河北来京成大官人唤六名姑娘作陪,喝酒无数杯,最后却说钱袋被偷,拿不出银子,被妈妈叫人打出门外。八月初九,鸿胪寺郑大人相邀出游,诉说家中妻子善妒,将小妾撵走等事情,中途谎称酒醉,想趁机轻薄,所幸其脚下踩空,摔下台阶鼻青脸肿……
簪花小楷娟秀可人,却絮絮叨叨记录那多无聊杂事。
这就是她曾经作为他探子,给他提供讯息。
又张,依旧是茶余饭后闲聊,楼内新近养黄鹂叫声动听,引来客人投食。
中窗帘低垂,黯淡得犹如夜间。他点亮支蜡烛,看着烛火摇曳晃动,喝下第口酒。
入口清醇,继而馥郁甘甜,萦绕舌尖。
他知道,家乡酒向来是这样。
甜而烈,在不经意间渗透心魂,让人迷醉沉沦。
起身,从柜子里取出那个沉甸甸红木雕花妆奁箱,缓缓打开,金色流光,珠翠生彩。他将妆奁箱放到桌上,个人对着满箱首饰发笑。
寸相思寸灰。
他忍着咳嗽,将妆奁箱里首饰件件取出端详,又件件重新放归。
随后,将那酒慢慢饮尽。
盛满灰烬银质盒子,被他同放进妆奁箱。
关起,落锁。
再张,诉说户部*员对她轻薄,还将她衣衫扯坏,询问这样行为是否可以请御史大人弹劾。
他低着眼帘笑,看张,喝杯酒,然后又将纸条放到烛火上,看着它慢慢引燃,慢慢烧掉。
“明时坊夜间灯火如昼,笙歌欢愉暖如三春。明日酉时,盛装静候大人。——相思”
张接张,展开复燃烧。
在保定,他曾收到过信,那张画着银色雕花盒信笺,以极细小字迹写着那句话:想你,大人。
随后,从怀中取出直没再打开过银质盒子,手指轻按,盒盖翻开。
桂花早就枯萎不成样,嫣红相思子亦变成暗红近似黑色。
在那个盒子里,还存放叠折得极为狭长整齐纸条。
他怔坐许久,终于伸出手,取起张,慢慢展开。
片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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