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妃心怀委屈,眼圈红。“这样还不算放宽心绪?先前那件事,都不敢再去想……”
承景帝本就不愿再提及流产事,见她又伤心起来,皱紧眉头劝慰番之后,便离开景仁宫。
承景帝走后,金玉音送来
因为江怀越被撤职事情,荣贵妃迟迟不肯原谅承景帝,君王在数次碰壁之后,见惠妃身体渐渐恢复,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含怨带怒,便又开始去景仁宫。
每次到访景仁宫,都会看到金玉音领着宫女们细心服侍惠妃,里里外外料理妥帖,言行举止从容有度。承景帝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问她些关于药理事情,品尝过她熬制滋补膏方。
滋味醇厚浓郁,在舌尖萦绕不散。
没过多久,年满二十五岁按例应当放出深宫返回故乡宫女和女官清单,呈送上来。承景帝本来对此并不在意,这次倒是慢慢审阅,在密密麻麻姓名间,找到金玉音三字。
他在当天下午去景仁宫时候,随意地提及此事,向惠妃道:“朕看你身体在金玉音调理和照顾下恢复得不错,她在故乡又没至亲,不如将其留下,继续在景仁宫服侍你?”
元宵节过后,原本安排路暗中护卫相思两名番子撤回到京城。
江怀越什都没问,甚至没有召见两人,只是通过杨明顺给赏赐。
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探求更清晰真相。她接受对方,或是不接受对方,是两种明确结局。可是他不愿,或是不想知道,哪怕只有半可能,也不想明白。
淡粉楼乐妓相思,已经死。
寻常人家姑娘岑蕊,和皇城里内宦江怀越,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世界人,他们之间,从没有牵连。
正在刺绣惠妃动作滞,凤眼瞥瞥君王,隐忍着内心情绪道:“臣妾身体已经没有什大碍,即便需要再调理,司药局和太医院都有许多能人,何必还扣住金玉音不放?她终究是要出去嫁人。”
“朕上次问过金司药,她意思是回到家乡也无依无靠,还不如留在宫内。”承景帝淡淡道。
惠妃抿抿唇,忍不住道:“留在宫里就很好吗?为什别人都盼着出去,就她不想走?”
“哪里就别人都盼着出去?”承景帝有些不悦,“难不成你也不愿留在宫里?”
“是什身份,她是什身份,能样吗?”惠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火气,朝着承景帝冷脸。承景帝原本还迁就着她,见她说出这话,不禁皱眉斥道:“朕之前就提醒过你,为人不能心胸狭隘,于己于人都没有好处!你真该放宽心绪,少庸人自扰。”
那箱华光璀璨首饰,被他安放在相思曾经住过房间,装进箱子,上锁。
连同那个栽着桂树,曾经有人在中秋月下浅饮佳酿,醉笑着抱过他院子,同落锁。
*
这年立春下冰凉雨,宫墙上枝条新芽才抽出嫩绿,在冷雨中瑟瑟。
墙边积雪还未完全消融,然而春天终究还是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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