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是害羞,哪有不会道理!”有人笑着打趣,旁边人便附和起来。孙寅柯又抬手,管家随即上前。“叫府中乐女们上来,为她演奏《凤求凰》来作为起舞之曲。也是南方时兴曲子,必定不会陌生。”
管家下去传唤,不多时,孙府乐女们款款而来,琴瑟箫笛应俱全。孙寅柯见相思还站着不动,不由挑起花白眉毛。“怎?果真不愿意?”
众*员本来还都面含微笑,等着看这南京来官妓展舞姿,可是看她如今这样子,倒是有些意外。相思垂着眼帘,神情宁静,看不出有任何愠恼。可她就是没有丝想要起舞意思。
有人开导起来:“难不成是害羞?也是见过大场面,怎今日就忸怩呢?”
“禀大人,奴婢确实不擅长舞蹈,勉强来演也是徒增笑话。”她落落大方,声音柔和,眼神却有些疏离
严肃,不容她再发问,领着她又往正堂斜侧而去。穿过长长游廊,转过若干月洞花门,前方有偏厅,其后方正是原先相思去过白石小池。厅门半开,太傅孙寅柯与邹缙等数名门生、宾客正在饮茶闲谈。
目光所及,江怀越却不在此处。
相思有些发怔,邹缙朝孙寅柯笑笑:“恩师好眼光,在今日那多乐妓中,唯独留意她。”
“你之前如何向引荐此女?”孙寅柯放下茶杯,淡淡笑。邹缙随即吟道:“态浓意远淑且真,肌理细腻骨肉匀。恩师,学生所言非虚吧?”
孙寅柯手指轻叩座椅扶手,笑而不语。旁另*员轻摇折扇:“依看,莫若‘朱粉不深匀,闲花淡淡香。细看诸处好,人人道、柳腰身’来得更为恰当!”
邹缙有些不悦,他想让相思在太傅面前多多表现,可她如今这不咸不淡回话,别样地透出股子隐藏骄矜。“相思,难得太傅大人赏识,你为何如此拿乔?往日可不是这般做派……”
“奴婢怎敢……”
“恩师阅人无数,看你这娉婷姿态就料知若起舞必定惊艳四方,你又何必再三推搪?”
“可……”相思还想争辩,厅堂外忽然传来管家禀告。“老爷,江大人派回手下,说是腰间佩玉不慎遗失,恐怕是落在后边小池边,想叫那手下去找找。”
相思始终低落眸中微微动,随后又沉寂下去。孙寅柯并未察
众人欢笑,相思低着头站在门内,感觉自己又回到被人评头论足狎昵生乐境况中。
所谓朝中股肱、文坛名士,脱下官服后与寻欢买笑浪荡子并无区别。只是他们文雅,他们骄矜,遣词造句极尽雕琢,眼角眉梢全是内涵。
她怀中还抱着那柄古红木琵琶,为缓解尴尬,便低声询问:“大人们是否还要听曲?”
邹缙向孙寅柯投去询问目光,太傅沉吟片刻,道:“听闻南京秦淮河畔乐妓不仅擅长器乐,还舞姿灵动,翩若彩蝶。你可有什拿手歌舞?”
相思轻咬贝齿,静静道:“奴婢不善歌舞,只会琵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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