免色回去。从窗口看着他开着捷豹离去。而后把几幅画完素描拿在手上,注视片刻,摇头扔开。
房子里静得出奇。剩得人,沉默似乎举增加重量。走到阳台,无风,这里空气犹如啫喱密实实凉瓦瓦。预感有雨。
坐在客厅沙发上,依序回想同免色之间交谈。关于肖像画模特。施特劳斯歌剧《玫瑰骑士》。成立IT公司抛售股票,得大笔钱,早早引退。个人在大房子里度日。名涉,跋山涉水“
“原来如此。”他说,随即稍稍歪头。“可是,假如那是日本画,那里边就会多多少少含有某种非西欧性样式——可以这样说吧?”
就此想想。“经你这说,想必那种说法也是成立。倒是没怎那样考虑过。”
“虽是自明之理,但很难将其自明性诉诸语言。”
点头表示同意。
他略停顿继续下文:“细想之下,那同面对他者自己这定义或许有相通之处。虽是自明之理,但很难将其自明性诉诸语言——如你所说,恐怕那只能作为‘由于外压与内压而在结果上生成接触面’加以把握。”
士顿美术馆日本中国美术部主任。
看上去免色开始就此认真思考。良久说道:“就是说,乃是种尽管模棱两可却也具有定必然性共识,是这样?”
“是,是由必然性生成共识。”
“不具有原初固定框架这点,既是日本画强项,又同时是其弱项——这样理解也是可以?”
“想是那回事。”
这说罢,免色浅浅笑。“令人兴味盎然。”他简直像说给自己听似低声补充句。
们究竟在谈论什呢?蓦然心想。诚然是兴味盎然话题,但这样交谈对于他具有怎样意义呢?莫非仅仅出于知性好奇心?还是他在测试智力呢?果真如此,那究竟又是为何?
“顺便说句,是左撇子。”免色像是在某时刻忽然想起似说,“是否有什用不晓得,或者成为关于这个人个信息也不定。若叫选择往左还是往右,总是选择往左。这已成惯性。”
不久时近三点,们定下次见面日期——三天后星期午后时他来这里。和今天同样在画室起度过两小时。将再次试画他素描。
“不急。”免色说,“开始也说,随便你花多长时间。时间任凭多少都有。”
“可是们看幅画,大多场合都能自然达成认识:啊,这是日本画啊!是这样吧?”
“不错。那里明显有固有手法(8),有倾向性和调调,而且有默契那样东西。然而,从语言上加以定义,有时就很困难。”
(8)原文是法语“métier”。
免色沉默有顷。而后说道:“假如那幅画是非西欧性东西,那就势必具有作为日本画样式?”
“那不尽然吧,”回答,“即使具有非西欧样式西画,在原理上也应该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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