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是这白发关系。”他微微笑道,“有人说由于白发,年龄看不大明白。常听人讲什吓得夜白头,问是不是也是那样。可没有那样戏剧性体验。只是从年轻时开始就有很多白发。到四十六七岁,差不多全白。不可思议。毕竟祖父也好父亲也好两个哥哥也好,脑袋全都光秃。整个家族里边,满头白发只这个。”
“若不碍事,还想请教点:您具体在做什工作呢?”
“碍事事根本没有。不过,怎说好呢,有点儿难以启齿。”
“如果难以启齿……”
“不不,较之难以启齿,只是有些难为情。”他说,“实不相瞒,眼下什工作也没做。失业保险倒是没领,但正式说来是无业之身。天有几个小时用书房里电脑炒股炒汇,量却不是很大。无非乐此不疲或消磨时间那个程度。无非训练脑筋转动罢,和钢琴演奏者每天练习音阶是同回事。”
他从卡其裤口袋掏出黑色皮质名片夹,从中拈出枚。接过名片,只见雪白厚版名片写道:
免色涉
WataruMenshiki
背面写有神奈川县住所、电话号码和电子信箱地址。仅此而已。没有公司名称没有头衔。
“跋山涉水涉。”免色说,“为什被取这个名字,原因不知道。毕竟这以前度过人生和水没有关系。”
讶地看脸。“困难?”他说,“莫不是说脸上有什绘画性问题?”
轻轻摇头:“不,不是那样。您脸上当然不存在任何问题。”
“那,困难是什呢?”
“也说不清楚,只是感觉困难。说不定们之间稍稍缺少您所说‘交流’。或者是说贝壳交换尚未得以充分展开?”
免色不无为难地微微笑。“这点上可有什能做?”
免色在此做个轻度深呼吸,重新架起双腿。“曾经创办IT公司经营来着,但前不久别有想法,所持股票全部抛掉,退下阵来。买主
“免色这个姓也很少见到。”
“听说根在四国,但本人跟四国毫无因缘。东京出生,东京长大,上学也直在东京。较之乌冬面,更喜欢荞麦面。”说着,免色笑。
“年龄也见告下好吗?”
“没问题。上个月满五十四岁。在你眼睛里大致像是多少岁?”
摇头。“老实说,全然无从判断。所以才请教。”
从木凳上立起走去窗台前,眼望杂木林上方飞去鸟们身影。
“免色先生,如果可以,不能多少提供些关于您自己信息吗?想来,对您这个人,还几乎等于无所知。”
“好好,那还用说。并没有就自己特别隐瞒什,不怀有石破天惊秘密之类。差不多所有事都能相告。例如说是什样信息呢?”
“例如还没有听得您全名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”他略略露出惊讶神情,“那说是那样。好像门心思只顾说话,大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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