魅之为物,只生在两种地方,种是绝无人烟山林。另种却是,为人所钟爱器物上,天长日久得丝人气,也就有灵性,成为精魅。俗语所言“老物成精”便是这个道理。
胡心月道:“聪明,她们就是这三把古琴琴魅,古代琴艺大家弹琴之前都要焚香沐浴,演奏时必然聚精汇神,或悲或喜,或清或雅,将这股纯粹精神由指尖传入琴弦,才会有真正动人音色。时日已久,便让死物有灵性,只是她们生来便没有魂魄,只能够弹奏出他人心声,那便是你方才所听到琴音。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,千古之下能在琴艺上胜过你屈指可数!”
云嫣这才明白胡心月方才所言含义,自己所听到实际上乃是由这三个琴魅来传达,古代琴艺大家演奏。她琴艺虽高,也绝没有到前无古人地步。得这三琴,就如同得三个良师益友,于琴艺有着说不完好处。
“你真要把她们送给?”
胡心月道:“正是,她们也寂寞太久,需要新奏者,相信你不会让她们失望。”
位琴师都是船上侍女,无论是人是魅,能够这般技艺都足以让人生叹。
胡心月却笑道:“非也,这些曲子并非是她们所奏。”
“不是她们?”
“是司马相如,是伯牙……”
云嫣道:“这是何意?”
“望主人用们奏出更加美丽乐曲!”三位女子身影渐渐变若实若虚,随着袅袅青烟融入琴中。
云嫣轻抚琴弦,又是欢喜又是怜惜道:“说这些名琴怎都失传,原来都被你给藏起来,真是可惜这些名琴,又怎会不寂寞呢?”
胡心月道:“若只是死物也就罢,当她们有性灵,欢唱过高山流水雅调,便再容不得世俗杂音,普通琴师根本就无法将之奏响。”
云嫣也是阵唏嘘,高山流水,琴也在等自己知己,不然就宁愿缄口沉默。
胡心月话锋转,“但这还不是最可惜!”
胡心月神秘笑,并不解释,而是对那三个琴师道:“绿绮,奔雷,号钟,这便是为你们所选主人。”
三位琴师相视眼,“姐姐所选,必无谬误!”捧起各自琴,屈身跪下,奉到云嫣眼前。“绿绮,奔雷,号钟见过主人。”
云嫣睁大眼睛,“你要把这些琴送给?等等,你叫她们什?”这三副古琴都是价值连城旷世名琴,不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,相比之下,云嫣手中“冰弦”都要逊色许多。这样份厚礼已非金钱所能衡量。
胡心月笑语盈盈,“她们也是魅,不过小青妹妹方才话只说对半,魅不止生于山林异气……”
云嫣忽反应过来,“百物之神曰魅!”此言乃东汉郑玄所注,也就是说,“魅”,是百物之精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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