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头未是风波恶,别有人间行路难。”王学政念叨着,眉头攥起,沉吟良久,又将目光放到窗外那大江之上,此时已经是浊浪翻空。想那卖鱼老汉,现在为躲避人祸,已经避入这滔滔江水中去。王学政突然拍手笑道:“好诗,好诗啊!”
这诗却也触动他心事,他家族根基深厚,自己也是心为国,只因朝奏不和上意,朝被贬至此,做个小小学政。路上多走水路,大江之上,瞬息万变,怎不险恶。但人间却还要险恶万分。
“宋老师,君子不夺人所好,不过今日在下想收个门生,还请老师应允。”
老人阵迷糊,半天才反映过来道:“全凭大人安排。”
王学政又转过来对许仙说:“许仙,你可肯到府上去读书。”
王大人见昔日老师跪下,连忙站起身来要去扶,但见许仙将老师扶起,才缓缓坐下。淡淡道:“许仙,你也是读圣贤之书,知道什是五德吧!”
“学生知道,是仁智礼义信。”许仙洒然答道。
“许仙,你与人当街斗殴,下手狠辣,是为不仁。要事在身,还招惹麻烦,是为不智。衣衫褴褛目无尊长,是为无礼。枉费老师片苦心是为不义。与人有约,却不按时赴约,是为无信。科举是为国选才,怎能要这种不仁不义无礼无智无信之徒呢?”王学政话字字如刀。
许仙虽然不是找不到话来反驳,但这样只会把事情引向更坏方向而已。想又想终归叹口气道:“多谢大人教诲。”
旁边宋秀才眼都红,这样个评价,等于已经把许仙求学之路给堵死。什都顾不上,梗着脖子就要分辨,却被许仙拉住,许仙轻轻摇头,示意老师多说无益,老人终于颓然低下头。
许仙不明其意,问道:“大人不是说学生所为,有悖五德吗?”旁边老头又恨不得去堵住他嘴,这种好事还不先答应下来再说。
“那不过是些小仁小义,悯人之苦是仁,拔刀相助是义,先教后打是礼,欲取先予是智,有始有终是信。你善名乡里闻名,已有耳闻,今日见果然不同凡响。你敢抛在本官抛下前途去助个素不相识老翁,而且智勇双全,既打败敌人又保全自己,在这世间光有腔正气还不够,还需要大智大勇才行。”王学政番话翻云覆雨,只不过嘴唇番许仙境遇就是云泥之别。
莫说旁人,就连旁边县官大人都看到目瞪口呆,觉得不愧是京里来
此时窗口传来啪啪声,确实阴沉天空终于开始下雨,却消散不楼阁里压抑感。
“你还有什话说。”王学政声音威严如神明,只因主宰个人命运。
许仙看看旁边失落老师,终归心中有些不平,昂首道:“学生只有句诗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王学政好奇道。
“江头未是风波恶,别有人间行路难。”这却是许仙今天最切实感受,对那个卖鱼老翁来说,对自己来说,可不都是如此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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