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扔扫帚,上来拧住郎老板耳朵,换张抱歉脸对桃夭道:“姑娘你别跟他般见识,他是脑子有病。”
凶险气氛突然像肥皂泡样破掉。
“这位女中豪杰是……”桃夭打量着这
郎老板笑道:“命不久矣。”
桃夭皱眉,笃定道:“你没病。”
“度以为桃都鬼医是个风霜满面老头子,却不曾想是这般有趣女娃娃。”郎老板像个长辈,慈爱地看着淘气晚辈,“江湖上把你描述得太凶恶。”
“你焉知不凶恶?”桃夭干脆地站起身,“你既没病,就莫要浪费时间。磨牙,走。”
“站住!”郎老板脸色变,突然起身挡到她面前,仰头声长啸,好好脑袋瞬间异化成个尖耳长嘴、红眼利齿狼头,覆于其上每根黑毛都跟针样硬,随便拔根就能扎死人似。
未晴湖景色不算好也不算坏,湖面不大,偶有渔舟划过,湖边绿树成林,青石绕岸,洗衣裳大小姑娘们边捶衣服边唱着当地小曲儿。
好吃馆紧靠湖边,不大不小间食肆,招牌菜是荷叶饭,糯米裹秘制香料,蒸出来,拆开荷叶,满室飘香,里头没有肉,却比有肉还好吃。
磨牙跟滚滚口气吃三份,人肚狐肚都撑得滚圆,多步路都走不,瘫在椅子上满意地打饱嗝。
滚滚始终是只狐狸,居然挣扎起来跑到外头,回来时叼个布袋子,然后哈着气蹲在磨牙面前,指指桌上没吃完糯米饭,又指指布袋子,连吃带拿不要脸画风。
好吃馆主人郎老板被滚滚逗得哈哈大笑,说不用装,你们想吃多少吃多少,离开时想拿多少拿多少,点都不心疼样子,还热情得很。
狼首人身家伙,比桃夭高出个头,鲜红眼睛死死盯着她:“没有问诊就想走?”
“哎呀好大只狼!”磨牙吓得屁股坐在地上,滚滚被他不小心压在屁股下,吱哇乱叫。
不等桃夭回话,把扫帚从天而降,狠狠打在狼头之上,背后,八十来岁老太太,气哼哼地骂:“老不死正事不干,小七那死丫头现在还没回!厨房里堆碗没洗,你不去找,还在这儿胡闹!”
狼首重化人头,郎老板抱着头,委委屈屈对老太太道:“吓吓他们……”
“吓个鬼啊!人家都说你没病,你还想怎样!”
这个鸡皮鹤发,年过九十老头子,除左腿是跛,其他零部件尚算健康,连老脸都还透着股红气。
但,烧纸给桃夭也是他。
吃饱喝足,暮色已临,最后丝霞光落在微澜湖水上,几只倦鸟自水面掠过,留下啾啾鸣叫。
桃夭凭栏而坐,跷着腿剔着牙,面前小桌上摆着杯上好碧螺春,可惜桃夭不擅品茶,举杯牛饮,口便去半。
“饭后饮些茶,听说不易发胖。”桃夭抹抹嘴,笑,“你这小日子不错呀,山水相依,鸟语花香。”说着她又将郎老板上下打量番,“你看起来也不似病入膏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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