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庆忌存在,包括小玉。夜深人静时,他偶尔会偷跑出来,往镜花泽去看看它。其实是怕它闷,想陪它说说话。
可它每次都说点都不闷,镜花泽下头有好些特别话多鱼精螃蟹精,光是听它们谈天说地讲笑话就足够打发时间。
去年七夕
“是咧。”小公子点头。
“那……为何从前也在镜花泽喊过你名字但你没有出现呢?”他确实不是第次喊这名字,当年父亲也常去镜花泽,去时都喊过庆忌名字,有几回他跟在父亲身后,也好奇地喊过,但从未得任何回应。
父亲说,或许还差些机缘。只是彼时年幼,他并不太懂什叫机缘。
“因为两年前才出生呀。”庆忌认真道,“好山好水总得持续多年,方有灵气集聚,积到足够量,才会有出世,然后就像条没有实体鱼,在镜花泽下游来游去,没人喊名字话,就得直这样游下去,若有朝日此处山水有变,灵气受损,没有实体支撑也会随之消失。所以呀,你是来得刚刚好,没有太早也没有太晚。”
他恍然大悟,没有太早也没有太晚……大概,这就是父亲说过“机缘”。
能详。
只怪他生来体弱,学不半点跟家业有关本事,顶多帮父亲去买些香烛纸钱。
三年前父亲病逝,资质平庸姐姐也没能继承衣钵,家人只能靠母亲替人做衣裳度日,到他们这辈,祖业终是断。
记得那天是父亲忌日,拜祭完父亲之后,他心中愁闷,独自去镜花泽散心。
那时已近深夜,四下无人,他望着满目碧水,不知怎动心念,对着镜花泽大喊三声“庆忌”,本是无心之举,却不料真引出这只妖怪。
“那你现在有实体,可以离开这里到处去玩吧?”他瞅着这个面容和善小家伙,原来每只庆忌都长得个模样,他想起父亲曾经带回来别庆忌,也是驾着小马车,乖巧得像个玩偶。
“是你喊名字,所以,定要替你送次信才会离开。”庆忌认真道,“日行千里,往返瞬间,是天生本事。”
他愣愣,说:“可没有千里之外需要送信朋友呀。”
“也许以后会有呢?没事,等你呗。”
它说到做到,两年来哪里都没去。
看到水面上小人小车小马时,他并未觉得害怕,毕竟早就见过这小东西,知道他们性情温良,于人无害,但惊奇是有,原来庆忌真是靠这种方式出现。
“你喊呀?”身黄袍小公子从马车里钻出来,跳到前头小黄马上,仰头看他。
他时间忘记该怎说话,只用力点头。
“哦。谢谢啦。”小公子高兴地甩甩手又动动腿,“在镜花泽下飘好些时候,总是没法子到水面上来,还担心永远都没人来喊名字呢。”
他拍拍自己脸,总算从失神状恢复过来,问:“你就是传说中,生于水泽之中妖怪……庆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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