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宝带着对战争最美好憧憬离开,身后母亲身影还未消失,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披甲上阵,大胜而归。
只是他从不知道,战场是跟美好无关。
他也不知道,自他离开后,他母亲突然像是老十岁,也不知道她开始不分昼夜地折乌龟,因为她不知从哪里听来,只要折满九百九十九只乌龟,远行亲人就能平安归来。
可是,九百九十九只乌龟折好,小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。她托人打听前线消息,都说军局势不好。
许多个晚上,它都看见她窗户会直亮到天明。
样雀鸟呢,是受伤落到家?还是迷路?”
它啾啾叫两声。
“看你这小,只怕是跟父母走散,自己又没力气飞回去吧。”她想象着它经历,伸出手指去摸摸它头顶,“你不嫌弃家鸡窝话,就留下吧,长大再飞去找爹娘。你要有事,爹娘多伤心呀。”
它想想,收起翅膀,也暂时收起离开心。没什理由,就是觉得可以留下。
从此,洒进来食物里,除谷壳,还会有些小米粒,那是她给它优待。
在这个夏天最热那晚,它飞走。
找人对它而言并不难,即便是血流成河战场上,难是……找到人已经死。
它在堆无人收敛尸体里发现小宝。他还睁着眼,表情定格在惊恐与不解之间。
它轻轻落在他身上,天上,小半牙月亮慢慢从乌云后探出头来……
而它能给她最好回报,就是静静地听她说那些她儿子没有耐心听话。
其实她讲得也不是那无聊啊,天文地理,家长里短都有,有些事情还蛮有趣。
可惜小宝并不愿意给她太多时间,他心里有更重要事。
那年初夏,小宝决然离开家,他说他要去军队里,他要为自己国家与皇帝立下战功,收复山河,他要去更广阔天地。
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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