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金民拉扯他把,“估计镇上能走能跳都来。”
万元顺着周金民眼神方向看去,观众席坐满人,后面树上,圈院墙,舞台边上全是人。
能走能跳都来,连孤家寡人张老师也来,也不知道许缙云怎样?那天自己走后,他有没有好好擦干净,有没有换干净裤子,今天饭吃得怎样?
角落有人在为张板凳起争执,好巧不巧,是胡婶几个娃。
“你看什呢?”周金民搡万元把,看到远处胡婶,“幸亏们来得早,不然也没位置,今天在家打天糍粑,肩膀都抡痛,对,们时候走啊?”
“还以为您今年要回家呢,要不您去家?”
张老师是从省里来支教,他们这儿条件艰苦,工资微薄,很少有老师愿意留下来,张老师是待得最久,他也没回过家,年年都在学校安排宿舍过年。
张洵拿出提前写好春联,拒绝万元邀请,“不打扰,还得去趟校长家。”
拿上春联,家里还有别事情,万元跟张洵寒暄几句便回家。
去年贴上春联因为风吹雨打字迹模糊不清,连红底春联纸都褪色,万元将其揭下,刷上浆糊,贴上新,贴好春联,给又家里窗户贴窗花,红色点缀总算让这个破破烂烂家有点生气。
还讨不到好?”
说话间,万元瞥到许缙云微微颤抖手,许缙云自尊心啊,早就因为残废和周围人歧视破败不堪,不是自己随随便便施以援手就能修补好。
万元没说话,将毛巾打湿,又左手换右手拧干,把冒着热气毛巾搭在脸盆边缘,又进里面屋子翻出条干净裤子,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,才开口说话。
“那你自己擦吧。”说罢,万元提着保温杯走出屋子,外边光照在许缙云消瘦身体上,似乎能从两层单薄布料中看到脊梁轮廓,瘦得像是只剩下把骨头。
腊月二十九,整个镇子像是彻底活过来。
万元觉着自己这趟回来好多事情都没有办完,没法着急走
傍晚开始,镇上有锣鼓队和戏班子表演,万玲想去凑凑热闹,万元叫上周金民块儿去。
刚找个位置坐下,张洵也来,就在他们旁边。
“张老师,您也来。”
张洵连忙起身,点头示意,和万玲视线接触瞬间,又转过头坐下。
万元听不懂唱戏这玩意儿,他就是哄他姐姐高兴。
万元起个大早,去镇上张老师那里拿写好春联,张老师是他们这儿初中老师,啥课都指望他个人教,想找他写春联人排着队,也不知道姐姐是怎排上号。
“张老师,过年好。”万元将姐姐准备点东西放到桌上。
张洵撩开门帘从里面房间走出来,他戴着眼镜,斯斯文文,“是万元啊。”
“姐让拿点东西来。”
张洵垂眼看着桌上东西,嘴角还挂着淡淡笑容,“不用这客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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