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姓齐齐跪倒,但仍纠缠不散,“巡抚大老爷在上,没有活路,等不如去死!
又过会儿,派去打探消息巡抚标下官军抓五六个百姓回来,回禀道:“看得这几个人在岸上呼叫指使,便拿回来请军门审问。”
这五六个百姓见官老爷,跪在地上磕头叫道:“等都是附近村落百姓,不是等放刁,实在是走投无路!”
“因何事情?”杨抚台开口问道。
那些百姓没什见识,哪里分得清什官,口中叫过几声大老爷,便解释道:“从去岁秋冬到今春,直没有雨水,眼瞅着大旱不止。如此下去,田地要绝收哪!”
另百姓也急着说:“运河两侧皆有涵洞,等想开启涵洞,放水灌田,可是河官不许!等被逼无奈只得堵河求水。”
旭日东升,天气晴朗,停留在高邮州数日巡抚船队启程继续南下。
杨抚台停驻高邮本意就是观察情况,如今扬州两个地方官都跑过来迎接,而其他两个衙门盐运司、分巡道是不可能来,所以他便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高邮。
在路上,李佑与罗参政没登自己船,都在杨抚台座船舱间里陪同。对运河两岸风景,这几位包括杨抚台幕僚都看惯,倒也没有特意去关注。
舱中以闲聊为主,说说扬州城状况。罗参政气色灰败消沉,寡言少语,基本都是李佑向杨抚台和两位巡抚幕僚介绍。
邻近傍晚时,巡抚衙门属吏禀报道:“已到高邮州与江都县交界处,随后就是邵伯驿,今晚歇宿于此处。”
杨抚台和李、罗二人闻言都默然。他们都晓得,这附近不像高邮带那样湖泊密布,天旱运河水量也必然减少。
运河是国家命脉,无条件力保对象,百姓想开涵洞放运河水灌田,而河官坚决不许,这是正确。若运河水浅导致不能行漕,朝廷只怕要震怒。
杨抚台叹口气,“尔等如此绝非良策,先散去另寻它法,不然追究起来,堵塞运河都是大罪!”
又凑上来数十百姓,其中有人叫喊道:“大人此言说得轻巧,还能有什法子,左右都是个死而已!”
巡抚侍卫上前大吼:“巡抚军门在此,谁敢放肆!”
李佑便笑道:“过今夜,明日老中丞便可入住扬州城,本官早命应官吏扫榻以待。”
突然船只停住,又有属吏在舱门禀报道:“前方有事,有数十只船聚在河道上,堵住去路。”
杨抚台皱眉道:“堵塞河道?是什状况?速速去打探。”
外面堵住船只怕已经不下数百,巡抚船队强行靠岸,在百余人护卫下,杨抚台与李佑、罗参政上岸边大堤。向远处望去,果然见到密密麻麻若干大小船只在河道上胡乱打横,并用各种绳索互相连接,堵死运河水道。
“幸亏此时不是漕运时节,不然出这等事故……”杨抚台下意识道,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被夺去河漕事务,心中叹,收住话头,别人自然装作没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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