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报,前天那老大人在苏州府宴饮,昨天宿于兰洲水驿,预计今日上午可到虚江县城。
众人边闲聊边等候,忽然有眼力好壮丁叫声:“来!”
齐引颈远眺,果见河上远处影影绰绰出现两艘大船,待到近些,清楚明白地看见前头船上打着尚书牌号,果然这就是。
官船停于岸边,岸上众人纳头便拜。
须发雪白卢尚书从船舱出来,身大红朱袍立于甲板十分醒目,他遥遥虚扶道:“吾回乡省亲,惊得父老不宁,诸位不必多礼。”
听李佑说番,黄师爷笑道:“你当县尊是糊涂鬼,任是谁也看得出县丞故意夸大其词,蓄意要借机整治你,首先其心不良,然后才说得其他。”
“对对,在下有错,也是大老爷和师爷来教训,哪里轮得到别人来闲言碎语!”李佑异常坚定地说,心里恶心地吐十八遍。无奈,能有今日位置,态度务必要端正,大腿必须要抱紧。
李佑费好大心力才摆平这遭事故,不日就见知县又发告牌,任他为河工所副使,心里美滋滋,开始算计有银子以后干什。另外,在陈知县照拂下,李佑侄孙子李正过县试关,欢天喜地回家准备下半年府试。
此后还首小诗在虚江县县衙里流传起来:“姑妄言之姑听之,说得口水细如丝。周公厌作为官语,爱学姑婆弄是非。”
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谁编,周姑婆外号就传起来,把个周县丞臊得几日不出官房见人,大发雷霆令胥吏们纠察此事,结果谁也不肯卖力气。
陈知县答道:“老大人归家,本县官民无不翘首以盼。下官敢请老大人至公馆休憩,略备薄酒以解风尘之苦。”
短短片刻就对答完毕,卢老大人回到船舱,官船继续开往县城方向,预计到北关码头下船乘轿。
岸上干人等又原路返回,无人敢有怨言。李佑叹道,这种时候连这向来矜持陈知县也像条狗样,大丈夫当如是也……可惜。
回到县衙,李佑大口大口喝壶茶才
想想都知道,周县丞干几年就走人,而李佑可是几代在公门,何苦得罪。况且李佑有大老爷看重,比较起来周县丞也奈何不人家。
周县丞不由得大骂胥吏之徒果然*鄙无赖,后来就干脆借口公干,去南京。
时间晃已到六月中,这日天气炎热,然而李佑不得不大早出城十里站立发呆去。
因为当朝正二品资政大夫、兵部尚书卢老大人回故乡虚江县省亲。说起来这卢尚书乃是本县近些年出过品级最高*员,虽称不上位极人臣,但也是文官阶层顶峰,他那位于县北老家人人皆称尚书乡。
县城东关外十里渡口岸边,全县有品级*员都来迎接,另外还有典史、县学教官等杂职,以及士子和父老代表,差不多有三十人。包括三个李佑当典史后从未见过面九品巡检,巡检是武官,这回来主管巡检司兵部尚书,当然也要出面远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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