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坐在最下首黄师爷插话凑趣道:“巧,这个李差役当真是经不得贵客惦记,此时已在外面候着。他本是有事情找在下,却恰好贵客说起他。”
话说这边李佑等刻,有差役出来道:“不知怎,唤领你进去。”
李佑便跟着直往里走,穿过两个走廊,来到处大厅堂外,上面挂着静思堂字样牌匾。只听得里头欢声笑语热闹得很,另有管弦丝竹不绝于耳,无数小厮侍女从几个门口不停穿梭进出,李佑知道这必是宴会所在。
又有小厮领着李佑进屋去,在角落里候着。没等几分钟,黄师爷扭头看到李佑,便对位于首座朱老大人道:“那李佑已经来。”说罢冲着李佑招手。
李佑赶紧上前磕头道:“小拜见老大人和各位老爷。”
县内建有公馆,由县衙管理,贵人过境都是在这里歇息,类似于后世招待所。李佑心急,跑到城北公馆处,却见门外溜轿子和轿夫,想必都是来拜会老大人。扭头看,两个皂役哥哥还不紧不慢地跟着,只是到此处便立定不动。
李佑进大门抓住门子,急切地问道:“小哥儿,乃衙门公差,有急事寻随陈知县到此拜寿黄师爷,烦请通融通融。”
门子领着李佑到前厅后面仪门,那里有几个差役守着,将李佑事情说遍。那守门差役认得李佑,便道:“与你通报,那师爷见与不见,却不是小们做主。”
李佑原本打算塞点银钱给这看门,谁想他们如此好说话。
却说这公馆内处大厅堂内,堂上坐定十几人吃喝谈笑,几个妓子相陪伴酒,堂下十来个歌妓奏乐助兴。各人面前都是上好席面,水陆珍馐、各色果蔬齐备。
老大人微醉,问道:“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见雅吏否?”
李佑谦虚道:“老大人当前,怎敢称得雅字。”
说完听见陪侍旁妓女扑哧掩嘴笑,有些放肆道:“青皮好狗儿,颇能自知嘛,赏你三两银子作首词罢。”她自持交游广阔,李佑区区个小衙役奈何不得她。
李佑抬眼看去,那妓女瓜子儿脸,秀目多情,容貌清丽雅致。听
此时正是酒过数巡、谈兴正浓时候,只听位于首座老者把酒闲言道:“老夫在苏州府,便听说虚江县里出个有趣衙役,人虽卑微,却写两首上品妙词,老夫听后回味无穷,这样词,只有宋代晏小相公可比啊。”品口酒又道:“陈知县治下真乃人才兴盛、教化有方啊。”
位于次座陈知县连连谦虚道:“老大人言过,下官当不得。”
“不知那李小子今日可在县内?不妨传过来会。”老者说。
边陪酒妓女不知为何却开口劝道:“个无礼狂徒,唤来污尊客眼。”原来这妓女是姚兴儿,她虽然才貌双全名声在外,担心胸委实不宽,自视也高。买词不成便觉得在个小小衙役面前丢脸,心里还记恨着李佑。
老者却没理她,只看着陈知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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