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弹弹春炉额头:“小家伙,你太多虑。这些留给你哥哥去操心,你好好在家念书学女红便是。眼看着就是大姑娘,拿不起针提不起线,将来哪里找婆家去?”
春炉傻笑:“那就辈子都在宋家,跟着哥哥。”
“傻丫头,那怎可能。”他笑笑。
闻听此言,春炉小脸突然沉下来,撅嘴道:“除非你不想要,想把扔。”
“瞎想。”他拍拍她脑袋,“连烧坏陶器都不舍得扔,何况你个大活人。”
间,必然能成代名匠,成就会在他之上。
可春炉却说,她更喜欢送饭这差事。
“这热天,不是说不用送饭来。”宋逸做完手里活计,钻出来,把两手胡乱擦干净,拉着春炉坐到里窑炉最远树下。
“又不怕热。”春炉把饭菜摆出来,“快吃。吃饱才有力气跟虎头村那个舒单决高下。”
近日最惹人关注事,便是自皇宫里发出那道征集令。奉皇帝之命,李斯大人下令全国征召善于制陶工坊及匠人,铸造数量浩大人俑及马俑,无论官营还是私营工坊,皆以手艺论高低,旦入选为御用工匠,有封赏倒是其次,烧制出作品能为帝王所用,这才是无上荣耀与肯定。
春炉这才破涕为笑,紧紧-搂-住他胳膊。
阵轻风,从树下路吹到眼前那片残缺土墙,墙上那大块缺口,刚好对着那条四季不歇妒津。
在工坊干活间歇,宋逸最喜欢坐在这里,听河水流动,看青山氤氲。他直认为这条河,以及那条石桥,是石尤村最美风景,妒津这个名字实在损它气韵。春炉问过他,为何这条河要叫妒津,那座桥乃至整个村,都要叫石尤。
宋逸说,重耳还未继位时,曾因故被迫四方流亡。追随他臣下中,有个叫介之推人物,路忠心耿耿,随之流亡十九年都未有半分埋怨
石尤村宋逸,虎头村舒单,两个都是如今响当当匠人,只是那舒单恃才傲物,历来视宋逸为眼中钉。可笑是,当年他未成名时,还曾巴巴地跑来石尤村向宋逸求教,宋逸自然将手技艺无私教授,熟料他得势,不但将师父忘得干二净,整天盘算更是如何让宋逸他们从他眼里消失,从此只有虎头村舒单领头工坊独领风骚。
这次征集令,由下往上,层层选拔,各村工坊都按要求制作人俑个,送往县衙供宫里派来*员审核评定,合格者再往上推举。
眼看送选之日已迫在眉睫,虎头村那边早已忙成锅粥,可宋逸却不慌不忙,每天按部就班,边烧制人俑,边也不耽误工坊里活计。
“从未想过与舒单争高下。”他咬口馒头,“如果他能入选,只说明他技艺已在之上,还须磨练。御用不御用,倒是次要。”
“姓舒可不这想。”春炉撇撇嘴,“他就是想趁这次机会打败你。若他赢,咱们工坊将来就很难有好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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