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出声,退出房间。
莲步轻摇,兜兜转转,她进内院,径直往她最牵挂地方而去。
轻轻推开门,走到屏风床前,坐下来,脸温柔,痴痴地看。
个白发老妇从外头进来,见她,惊:“啊,小姐你来!”
“乳娘,你那大声做什!”她嗔怪道,“少爷药可按时服?”
当地官府将之作为桩常见劫杀案,随便安在几个惯犯身上,杀头事。
顺理成章地,他用他权与钱,让绣芯夫家人乖乖将新寡她送到祝家。
从此,祝家有两位夫人,她们姐妹情深,相处甚欢,堪比娥皇女英——起码在祝家老爷眼中是这样。
只可惜,这位绣芯妹妹到底红颜薄命,刚生下女儿英台便撒手西去。祝老爷悲痛欲绝,思念伊人,夜白头,又不慎染风寒,原本刚健身-子骨渐渐弱下去,不久便辞官返乡,不问世事。
这幅绣芯画像,是她找来最好画师画,也是她亲自挂到夫君床头,她对他说,人没,魂还在,就让妹妹在画里陪着老爷吧。
心愿。”
她声音还是如往昔,温柔如风,甜如蜜糖,能把人灌醉似。
“有道理……你还是这周全。”祝老爷叨叨着,握着她手,昏昏睡过去。
“这是们家呀,自然要事事周全,容不得外人胡来。”她把他苍老手放在被子里,“睡吧,老爷。”
这双手,也曾修长俊美,健壮有力,揽着她肩膀,花前月下,泛舟湖上;也曾掌过官印,呼百应,金银珠宝如水流过。可现在,它们只能微微颤-抖着,无力躲在棉被下,无是处。
“服服,是看着他吃药,才放心让他睡下。”老妇上来搀住她,小声说,“别吵到少爷,咱们出去吧。”
“嗯,最近天气有异,你要特别留心。”她随老妇走出去,坐下来,叹息道:“乳娘,你跟多少年?”
他老泪纵横,握着她手喊贤妻。
她心满意足地抱着他,直视床头画像,心头却冷冷地笑:贱妾,挂你在此,无非要你日日夜夜睁开眼睛看明白,这个家,到底还是!
可惜,那副药还是不够完美,虽然要大人命,却没能连小起收,害她今后少不得要多颗眼中钉。
想到这儿,她舒口气,对着已经泛黄画像笑道:“绣芯,你女儿很快便来与你团聚”
阵冷风从窗口袭人,画像缓缓摇动,发出无力哗哗声。
她看着他睡脸,又看看挂在他床头,祝家二夫人绣芯画像,冷冷地笑。
他说过,他很爱很爱绣芯,第眼见到她时,便知道他视线辈子都不能离开她。
可是,她已经许配人家呀。她忍住心里疼痛,劝自己夫君。
他只是笑着摸摸她鼻尖,什都没说。
没多久,便传来绣芯那经商夫婿,客死他乡消息。关外旅店里,人们发现他身中数刀,随身财物都没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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