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天子问“徐溥刘健入阁是否可行”,就直接无视好。这种时候,再蠢人也不会跳出来反对,天子说要议论就是个形式和过场而已。
这场临时发起廷议非常顺利,没有反对声音,徐溥和刘健便取代万安和彭华,成为新阁老。当然具体诏书任命以及官衔问题,都是朝会之后事情,早朝没有必要为此琐事浪费时间。
首辅万安被罢,如今刘吉是阁臣,徐溥是阁臣,刘健是阁臣,可谁是首辅还没有明确结论,成为摆在台面上新问题。
在天子心目里,当然是希望直接让徐溥来当首辅。但是天子也明白,现在让徐溥当首辅可能要拔苗助长。这样大个朝廷,常年在词林为官、缺乏事务历练徐溥是压不住阵脚。外朝与内阁是两套体系,如果首辅没有足够威望,那根本镇不住外朝部院大臣。
底下朝臣也议论纷纷。“徐学士虽然有君恩,但是眼下感觉弄不过刘次辅,当然要说长久又是另回事。”“刘次辅女婿是方应物,同样有君恩在身,徐学士对这翁婿肯定没什办法……”
敢张嘴说该授予徐溥什什官,那下个被弹劾就是他自己。
闲话不提,却说刘棉花开口举荐之后,又次引发朝臣注目,众人不由自主地想道,这才是玩政治。
同时立刻让些人很心塞。按照今天计划,罢斥万安之后,会有人出来负责推荐徐溥徐学士等人入阁——当然这都是事先安排好,g,m工作分工不同。
可是刘棉花凭借先发优势,再加上距离天子比较近,居然转身又把这个举荐活计抢去……徐学士团伙又不可能反对,所以这气氛很奇怪。
其实刘棉花这个阁臣推荐别人入阁,是有些谮越,换成别时候早被骂成结党专权。正常情况下,阁臣不会亲自公开推荐别人入阁,但眼下却是非常时期,就不大计较这些。不然严格追究起来,今日早朝罢斥万安彭华就未见得完全符合规矩。
片刻后,天子便对刘棉花道:“万安既罢,元辅重任便委托刘先生。”
刘棉花也不客气,立即叩谢道:“陛下隆恩,臣肝脑涂地以报!”这时候就别上演三辞三让把戏
总而言之,别人都只能先看戏,之后全看天子如何对待。
天子之前也没有想到,朝会节奏居然隐隐然被刘棉花主导。虽然刘棉花完全是顺着他心思来,让他感觉还算舒服,可是意外就是意外。
天子能对万安撕破脸,但对刘棉花撕不下脸。无论如何,当初刘棉花可是组织过伏阙诤谏力保东宫,虽然貌似半途而废。再说内阁即便大换血也不意味着彻底清空,不然内阁骤然全换成新人,肯定会耽误国事。
在心里权衡过后,天子便开口道:“既然刘先生有所举荐,诸卿便可当廷议论,是否可行?”
朝臣听到天子如此表态,无有不明白意思。这就算是天子承认刘棉花举荐权,以及对议题主导,再往深里想,就是刘棉花不会被罢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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