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两个人,个是方应物便宜外祖父,个是方应物父亲!难怪方应物口口声声不在意自己官职。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!
方应物本人即便起复最多也就是五品,而王恕和方清之这样人名动天下,又积攒雄厚资历,旦回朝必将重用,当然比方应物起复为五品更加有分量!
按下其他人心思不表,天子无奈道:“流落在外忠良本该重用,怎奈如今朝中没有那多空闲要职。”
方应物表示这不是问题:“要职肯定有,只是都被庸才所占!将忠良大臣召回京师,就是陛下向天下人表示正本清源决心;同时,这些人回京后,自然就等于是向在位庸才施加舆论压力,最好逼迫庸才主动辞官!”
还有点方应物没有明说,这些人回京后,为自己官复原职或者更上层楼,能不主动想方设法清除尸位素餐老人们?
不止徐学士,方应物本人也略略失神,千个人眼里有千种方应物,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“耿直”这种评论,这个词貌似离他实在有点远。
君无戏言,既然天子说耿直,那自己就是耿直,不耿直也要做出耿直样子……方应物暗暗想道。
另外就是,天子竟然当面吐露对自己看法,在庙堂中这是很罕见现象,大概因为天子经验不足才会如此。正常情况下,上位者绝不会轻易表达对人真实看法,否则太容易被下属所利用。
闲话不提,既然天子允许方应物说话,那早有准备方应物自然也不会客气。只不过因为天子说出“耿直”两个字,方应物策略也随之产生小小变化。
只听得方应物进奏道:“如今朝中庸才当道,尸位素餐比比皆是,天下人不忿久矣。陛下践祚,继承大宝,不欲扫清庙宇、还大明江山个朗朗乾坤乎?”
确实也是种办法,即便不能解决问题,起码也能推动问题解决。天子赞道:“此言大善,
方应物提到这些问题,天子岂是有目如盲不知道?只是大道理人人都懂,也人人会说,可具体该如何做,就不是那简单。
天子又想到,以方应物才干,不应该只啰唆几句大道理,便垂询道:“朕对积弊知之甚深,时间尚未有头绪,你又有何见解?”
天子确实是想刷新政治,方面是出于对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厌恶;另方面,就算要论功行赏,安排东宫旧人加官晋爵,那也得先让老人们腾出位置,不然何以封赏功臣?只是目前老人们死赖着恋栈不去,天子也不想撕破脸,所以暂时僵住。
方应物提议道:“当年朝中*邪当道,清流正人纷纷被贬出京去,如今散落在外方州县。陛下何不平反,先将忠直之士召回京师?”
徐溥等人听到方应物进言,心里不禁想道,方应物果然居心叵测!别看他说得冠冕堂皇,仿佛是全心全意为忠良发声,但对朝廷人事稍有解都知道,流落在外地大臣中,第厉害是王恕,第二厉害是方清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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