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应物虽然被催促,但仍不急不慌,淡定地说:“可以从吏部尚书尹旻下手。”
刘棉花吃惊,没想到方应物直接点出个大家伙。吏部尚书号称天官,是外朝文官之首,个人权力最大朝臣之,政治分量上足以与阁老分庭抗礼。
虽然当前吏部尚书尹旻并非内阁成员,但吏部天官地位也不比阁臣差多少。而且众所周知,天官尹旻与大学士刘珝同为山东人,乃是关系非常紧密政治同盟。
“对尹旻下手,好处甚多,可以略略破解老泰山困境。来可以断掉刘珝左膀右臂;二来分量足够重,肯定可以叫那刘珝自顾不暇,难以再另外分心与老泰山相争;
三来足以震慑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,老泰山自然安稳;四来或许能通过尹旻牵连到刘珝,找出什不法弊情,老泰山便能借机拿住刘珝。有如此多好处,老泰山何乐不为?”
“老泰山所言夸张,家父哪能到如此地步……”方应物顺着刘棉花口气说半句,随后话头转,“其实现在让小婿最为忧虑,是老泰山你处境。”
方应物前半句,刘棉花只当是惯常谦虚,并没有多想。再听到后半句,倒是又说中他心病。
没错,虽然刘棉花直在为昨日事情抑郁,但并不意味着他没觉察到自己处境。只是昨日事情对他打击太大,过多情绪不由自主回旋不去,对将来事情没有来得及多想而已。
故而刘棉花很赞同地点点头,“只怕从此又要进入多事之秋矣!吾辈辅臣,恩荣皆出自圣上。昨日老夫恶天子,不免根基动摇,少不得有伺机发难者。”
方应物也顺着话说:“小婿以为,老泰山当前最大危险来自于刘珝,老泰山以为然否?
听方应物娓娓道来,刘棉花便感到,为对付刘珝要先拿吏部尚书开刀,从逻辑上也算讲得通。
可是他仍有点担忧,吏部天官是能与内阁大学士分庭抗礼角色,未必就是软柿子
首辅万安乃阴鸷之人,犯不上心急如火地跳出来与老泰山过不去。来大概想观察些时间;二来他已经是首辅,与老泰山为难也得不到什太大好处;三来他与老泰山没有太大恩怨私仇。
可是当年老泰山夺刘珝次辅之位,那刘珝定然不甘于此,时刻等待重新拿回次辅之位。如今遇到这样机会,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,肯定要生事。”
刘棉花赞同道:“贤婿所言极是,当前对老夫最危险之人确实应该是刘珝,此人为抢机会,行动不会太慢,或许眼下已经开始有动静。老夫看你既然提出来,想必是有全盘考虑,不妨说出来与老夫听听。”
方应物胸有成竹地答道:“老泰山不妨反客为主,先下手为强!是打乱刘珝手段,二是攻敌必救道理,足可迫使刘珝想法子自救,哪里还顾得上对老泰山落井下石?”
“你说道理都是对,但是太虚,老夫具体应该如何行动,你总要拿出个说法来。”刘棉花催促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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