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应物很想吐槽
但今天父亲这廷杖挨下去，只要不死掉，个人声望再次攀升，那
未来只怕又要产生连锁反应
，说不定比预想
进度要提前几年，而且还可能要挤压属于刘棉花时间。
众所周知，大明庙堂有
个潜规则，前朝受廷杖者，新皇即位后般都要重重奖赏。已经快在翰林体系里攀到顶方清之还能奖励什？
不要觉得四十出头入阁很不靠谱，前朝商辂商相公可是有过三十多岁入阁预机务（并非直接担任大学士）先例！
方清之要上，那方清之亲家就得下，何况这个亲家本来就不大招士林清流待见。
这个前景是好是坏殊难预料啊，方应物叹口气，难怪刘棉花耿耿于怀，不是没有可虑之处。
才在左顺门外伏阙诤谏群臣也都受到这场廷杖吸引，陆陆续续地过来。
百十朝臣围成半个圈子，神情复杂地望着最中心地面上那个人。他们应该感激这个人，因为这个人是替他们受刑，让他们少吃皮肉之苦。但也正是这个人，瞬间光芒万丈，让他们齐齐变成配角……”
这种心理活动复杂程度，比方应物不知该如何表态是好纠结犹有过之。
刘棉花忽然叹口气道：“老夫还是不明白，陛下为什要当场廷杖方学士，想不通啊想不通。”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，还是说给方应物听。
真是祥林嫂……方应物心里忍不住吐槽几句。此时絮叨这些有什用？尽快接受现实才是正经。
正当方应物与刘棉花各怀心思时，覃昌太监见准备完毕，便喝道：“圣谕，杖责四十，打！”
便有锦衣卫官校持杖上前动手，打十下便换人，再打十下又换人，如此换四个人才行刑完毕。
方清之紧要牙关，声不吭，动不动，硬气得很。覃昌上前看几眼，吩咐左右道：“仔细看着，
回奏皇爷去。”
没圣旨之前，方清之只能在这里趴着，别人也只能看着。方应物排众上前，对着父亲叩拜道：“不孝儿眼看父亲受责却不能相救，罪过深重。”
方清之听到自家儿子声音，奋力支起上半身，气若游丝地道：“只言片语福祸难料，汝怕否？”
与极度失望纠结于细节刘棉花不同，方应物更多想是结果，以及对未来大势影响。
本来按照方应物对大势“预判”，等到改天换地之后，刘棉花可以当五年首辅；而五年之后，刘棉花完成历史使命，就争取让自家父亲取代原本时空里谢迁入阁。
然后自家父亲将会在阁十年到二十年，而自己则慢慢等着去接替。当然，二十年太长，二三十年后事情谁也不敢说有把握，若时运不济那也就罢。
但至少自家父亲前途是可以预期，方应物或许不敢预测几十年后事情，但看清几年后走向没什问题。
上述这个接替顺序其实很完美，代又代严丝合缝地前后衔接，既不存在冲突，又可以尽可能延长富贵时间，不需要再节外生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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