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直不是威望极高怀恩,梁太监不想姑息,怒便在御前告状,向成化天子控诉汪直故意拖延时间,不肯交割职位形同抗旨。
天子朱见深很为这对活宝而挠头,便又将汪直召来训几句,叫汪直快些将职务让出去。
汪直便奏道:“听说这梁太监这些年来没少赚银子,私囊丰厚得紧。但此次梁芳将要任职,辗转之间也不分出点好处,如何能叫奴婢服气?”
这些台词都是方应物事先教会,针对就是成化天子那种内外有别、私在公先心理。
而汪直摆出贪财无赖嘴脸,登时将成化天子气乐,天子心里并不忌讳自己亲信鼓捣陋规,不然也不会宠信各地采买太监。
抚人心。除此之外,你还有什实在话要说?”
方应物详细地说:“事先小婿会说动父亲以及老师李茶陵等人,宣扬梁芳为恶之处以及将来前景。特别要说明,此事与东宫之争有关,朝臣必然要对此上心。
然后老泰山可以选早朝时候,当众慷慨发声,引领群情愤激,然后借机伏阙死谏,如此老泰山则不愧为百官领袖。
那首辅万安和刘珝哪敢与天子和万娘娘唱反调?肯定不会与老泰山同流,除这两个,还有谁能抢走老泰山领袖风头?”
刘棉花拍案道:“善!”他不会去问到底有没有把握将梁芳弹倒,因为结果并不重要,重要是过程,以及在过程中表现。
故而他毫不在意地指着梁芳道:“汪直这是听到你发财,所以要找你索取好处。你休要太小气,分给他些有什打紧,又少不你块肉,毕竟是你要占他东厂!”
天子如此和稀泥,梁芳只能捏着鼻子认。下去之后,梁芳便亲自去宫外宅邸,取出三百两白银,按着地址送给汪芷,算是奉旨行规矩。
汪直收银子,信誓旦旦地答复道:“两日后定交割!”梁太监便只能又干等着。
期间梁太监倒是有所耳闻,听说朝臣里面对自己非议很多,有些议论听起来简直骇人听闻。
不过梁太监没有太在意,宫外宫里是两重天空,宫外风雨委实与宫里无关。
却说天子手诏被梁芳送到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这里后,连三日都没有动静。梁芳每日要往司礼监跑三五次,就是为催促怀恩办理。
拖三日后,怀恩太监实在拖延不下去,若再继续拖延就真成抗旨不遵。
本来怀恩还指望天子回心转意,但迟迟等不来后没奈何,只得把旨意下发,正式传给提督东厂汪直。
而汪直接旨后,回复说要先收拾手尾并结手头公务,然后才好正式与梁芳交割。此乃人之常情,也只能如此办,衙门换人断然没有说换就换,总得有个交接过程。
但梁太监满怀期待地又等三天,还没等来汪直交割,便知道自己又被拖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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