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另个角度来说,这种行为岂止是昏庸?对其他人而言,还是极大不公平,叫天下人情何以堪。只要心中稍有点正义感和良知,都不可能坐视不管。
如
“没听到?”方清之略略停停,仿佛是要判断真假。方应物反问道:“不知父亲叫儿前来,有何教导?”
方清之叹口气,“你也看到,今日家中有不少来客。至于议论是什事情,你也应该心知肚明。
这次风波定然不小,常言道冰冻三尺非日之寒,自成化十三年累积至今,天子过失甚多,群臣怨气久矣……”
方应物没有接话,不过倒是发现父亲见识有长进,看问题更透彻点。
方清之继续道:“当年为父从诏狱出来后,你曾对说起句圣人之言:三年学,不至于谷,不易得也。
方应物稍加思索,又对前来传话之人道:“烦请阁下回报时,再替向厂督递上几句话……”
那人却扭头就走,边走边道:“厂公有令,只许在下向方先生传话,不许在下听方先生说话,更不许替方先生往回传话!”
方应物愕然,这汪太监也忒有性格!这是要主动与他隔离?为什要如此做?
想来想去,很可能她是有君命在身,为不受外人影响,所以干脆公私分明!至于在这个时候会有什秘密君命,大致也能猜到些。
方应物本来有个想法,想要再次与汪芷演场戏,叫汪芷假模假样派遣手下爪牙把自己抓进西厂去——对汪太监而言,类似事情没有少做。这样自己暂时被隔离,可以躲开朝廷风波,避免两难选择。
为父心中深以为然,此后于朝政建言不多,谨言慎行,潜心学习。如今恰好已经是三年,又遇到此等大是非……”
瞧父亲这架势,只怕又要动真格。方应物忽然插话道:“儿方才在外面看到锦衣卫官校,貌似清点各家访客人数,方家也在其中。”
方清之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,沉声道:“那又如何?你想劝止?”
方应物没有与父亲对视,很不自然地看向别处,这还能怎劝父亲?三年时间,父亲虽然有所变化,不那愣头青般冒失,但棱角或者叫节操仍然还存在。
天子随心所欲滥封官爵,直接破坏*员铨选制度,让干只会装神弄鬼方士骤然窃据三四品高位,这当然是昏君做法。国家公器是用来治国,并不是儿戏!
但是这汪芷出于谨慎,警觉性太高,根本不给接触机会,让他方应物满腹良谋却无处下手。完美计划却无法执行,愁煞人也!
待方应物回到家中,却见门子叫他去书房,道是父亲方清之正在等着他,于是方应物便又去书房拜见父亲。
方清之看儿子进来,开口问道:“夜色已深,你去哪里?”方应物答道:“心绪不宁,出去走走散心。”
“日间你回家时,正在堂上与客人说话,当时叫你,你怎不上前来拜见?”
“儿子头脑恍惚,确实没听到父亲传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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