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先生又想起另桩忧虑:“们若搭上方应物,那邵家那边怎办,邵家与方应物很不对付?先前邵家可是帮过不少银子。”
石岩纠结片刻,无奈道:“那邵琛实在不成器,们帮到这个份上,还能如何?这便是方才说,让他坐上位置也坐不稳典范,还是过几年再说罢,他们若是不理解,那也没办法。”
“没邵家钱,们这次乡试也两手空空,那以后文社该用钱地方就难办。只怕年也办不几次集会,没有雅集,就没有声势。”
石岩想想,“银子方面,也不是没办法……在巡抚衙署听说方应物与这两年新起富商王家关系密切,好像王家得过方应物大力扶持。
看出路就在这里,方应物不能只坐享其成,也该出把力气。他若目光长远,便不会吝啬这些钱财。”
方应物方大秀才与石岩石先生谈话时间并不长,只有短短不到个时辰。但就是这点时间,对于两个聪明人来说也足够。
正因为两人都是“聪明人”,所以才会省去不少多余废话,很多事情不用在嘴皮子上点明便都清清楚楚,更不用在“为什”上面浪费太多时间,只需要说做什就是。
石岩回到家中,谢先生已经久候。“已经谈妥,这次便饶过你!”石岩对他道,随后将情况略略说。
谢先生知道能保住自己身家性命,心里块石头便落地,不再忐忑不安。但忽然又有些不甘心,“石兄大计,难道就这样为他做嫁衣裳?”
石岩自嘲道:“你都是科场失意人,只能做些不上台面事情!不为他做嫁衣裳也要为别人做嫁衣裳!这有什想不开?
闲话不提,却说结这桩事情,方应物再无其他纷扰,只专心读书,不过他侧重点已经转移到诏、判等应用文上面。至于经义方面,你懂。
时间晃到八月初,乡试终于要开场。这时候不但内帘官早已进驻贡院,就连监临、提调、执事等外帘官也入住贡院。
乡试时间分作三场,第场八月九日,第二场八月十五日,第三场八月十七日,然后过十来天便放榜。
八月九日开考,但从凌晨四更开始点名。因为乡试有数千人参加,检查得又很严格,如果当天白天开
不过年轻人心比天高,那就捧着他,什诗坛盟主文坛名家位子,都让他坐上去。但坐不坐得住,就看他本事。
若坐得住,那自然服气,老老实实以他马首是瞻。若他眼高手低坐不稳位置,也怪不得别人离心离德。”
谢先生又叹道:“可是们为今次乡试科场准备大半年,就这样放弃动作,实在有些可惜。”
石岩很果断地说:“这是方应物要求,们不能违反!赚钱机会总是有,巡抚这种封疆大吏不会久任,短则年、多则三年,所以王巡抚也不会太久。
下次乡试再来罢,三年后王巡抚肯定不在。就不信,下次总不会再莫名其妙遇到个巡抚亲戚搅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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