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王塾师出现,好像黑暗中突然出现丝闪光。这老泰山可靠性应该不成问题,让他去捎话就行。
方应物劝道:“老泰山这岁数,在家教导几个学童过日子就得,何必为区区秀才功名而辛苦奔波。”
想起方应物之前婉拒帮忙,王塾师心有小小不满,“这次又不指望你,你还啰嗦什?反正花溪正在运道上,老夫说不定能沾几分气运。”
方应物转移话题问道:“那你又怎与府城童生起冲突?老泰山你年老体弱,出门在外少与人争斗好,不然伤都是自己。”
说到这个,王塾师叹口气,“大宗师前日列出院试日程,因为时间紧张,所以这次院试是每两个县合并处考。
其中定下府城与淳安县合为场,真成同场竞技抢名额,所以两县童生之间苗头便不善。而今天老夫又不小心将茶水洒到那位朱姓小兄弟文稿上,然后不知怎,茶舍中两个县童生便大闹起来。”
无限,将来有几十年发展时间,指不定发展好还能当个依靠。
对大宗师而言,同等条件下,当然还是录取年轻人好。这个世界从来不单纯,处处都有利害关系考量。
所以院试中有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现象,越老人越难被录取,越不被录取就越蹉跎岁月,于是就产生类似于王塾师年过半百还是童生这种悲剧。
“好!”方应物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开口答应下来,引起片不解。
随即又道:“但不能如此不公,看只要王老先生中就算做赢。而败方则退出科场,终生不考!还有在场诸君须得在南门外,当着世人面向对方赔礼,如何?”
原来是这样,难怪双方剑拔弩张,背后都是有名利作祟啊,方应物总算明白。
王塾师担忧地说:“你拿老夫去打赌,十有八九要输,不过输也没什,老夫断就是。”
方应物胸有成竹道:“老泰山不必多想!等你赢下赌约,他们自然要夹着尾巴。这次有个主意让你过院试,此后便是冠带荣身!但是也要委托你帮着捎话。”
他从刚才起,就打起这个主意,既然见不到大宗师,那就让王塾师这个考生去到考场上去捎话。
原来主要问题是发愁找不到可靠人,自己这行为说难听点就是科场舞弊,必须慎之又慎,否则会很严重。
朱公子朋友有些犹豫,他提出让朱公子和王老先生比院试成绩确是投机取巧,让天平倾向自己这边,但方应物新提出这个赌注却很刁钻。
终生退出科举?余日无多王老先生退出和年轻朱公子退出能算是同样轻重代价?至于赔礼无非就是颜面问题。
朱公子觉得这种赌约十拿九稳,有什不敢?不等朋友考虑清楚,他抢先回应道:“这个赌,在下接!”
待人群散去,方应物对王塾师问道:“老泰山怎来?”
王塾师冷哼声,“老夫乃是县中童生,来不得府城参加院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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