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应物也只得答应道:“待到为巡按送行时,见他再帮着老父台说几句人情话。”
又辞别汪知县,方应物这才顺顺当当回到宅中。这夜他有点小失眠,不停地琢磨着刘吉传来那些话。
这刘棉花翻来覆去,没有句确定话,却挑逗得他蠢蠢欲动、心火高涨。难道让沈巡按千里迢迢、假公济私给自己传口信,就是放几句空炮?
有点很明显,那刘大学士觉得自己潜力无穷也好,亦或觉得自己人中龙凤也好,看样子想拉拢自己,或者叫栽培。
但总要卖点人情出来罢?可是和沈巡按谈半天,没见到半句人情,只听到画大饼。
方应物从临时察院里“补考”完毕,出来后很为前几天煎熬哭笑不得,简直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啊。
但肯定不是沈巡按胡言乱语说自卑症状,莫非是因为自己当时压力太大,心里太虚,所以导致轻微受迫害妄想症?
心性还需要修炼呐,方应物唏嘘不已。出大门没走几步,便被名中年人拦住,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道:“方相公,这边说话。”
方应物仔细打量过,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,疑惑地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这中年人答道:“小是县衙差役,只不过未曾穿得公服。”
方应物恍然大悟,对方原来是知县安排在巡按驻地附近“便衣”,详细就不必赘述,心知肚明即可。便又问道:“有何贵干?”
按说以刘棉花精细不可能犯这种错误,问题出在哪里?方应物突然闪过个念头。刘阁老特意单独强调句“乡试很难,自己要努力”,这其中仿佛颇可玩味。
首先,为什不提会试只特别强调乡试难?就算乡试取中,但若会试不中样没有任何用处。莫非刘棉花潜台词就是,会试比乡试简单?
更深层潜台词就是,如果自己能通过乡试考验,到京城会试时,刘棉花将会出手相助,所以会试才能变得简单?
大明科举要说公平也确实算得上公平,要说严厉也确实称得上严厉。寒门子弟真能靠着科举走出上升道路,但同样也不可避免有各种猫腻存在。
比如说,个宰辅大学士如果下定决心,那真有定能力影响到理论上是过程全
那便装差役答道:“县尊大老爷请方相公去说话。”
方应物哑然失笑,自己沉迷于自己心事,倒是忽略这些。县衙在这周边不知布置几个扮作常服差役,只怕刚才他前脚刚进临时察院,后面就有人迅速向汪知县去禀报。
巡按御史权限大,避嫌规矩也大,可谓是内外隔绝森严,基本不接受拜访,知县也就迎接那天见过沈巡按面而已。这种状况下,谁能见到沈巡按,必然就是有门路,而汪知县必然就关注谁。
汪知县请方应物过去,当然不会有第二种意思,无非是请托人情,在考察文书上刷几句好评而已。
所以县尊大人看到方应物,话没有多说几句,只是脸“你肯定和巡按有*情”神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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