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之前几天方应物正处于困扰时,纵然心中有无数疑惑或者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扭转乾坤,都是不可能。因为他根本见不到巡按御史,便是英雄无用武之地。
闲话不提,却说方应物被带到临时察院,没什波折就进去见到沈巡按。或者说,沈巡按在淳安县事务只剩下这个。
待方应物行过礼后,沈巡按二话不说,先从袖中掏出封书信,并递给方应物,示意方应物先看完书信再说其他。
方应物满头雾水,但他知道答案就在书信中,便有点迫不及待地拆封阅信。
这是封没有什营养信,通篇内容乏善可陈,只是在打着“最近京城天气不错”哈哈。
在国朝大大小小考试中,其实只有省城乡试和京师会试是最正规,比较严格、严肃、严谨、严厉,可供人为操作余地最小,相对也最公正。
但其他考试包括取秀才院试、科举最后道关口殿试在内,都是随意性很大、人为因素很重考试,这些考试换个主考官可能就会有不同样子。
比如这次淳安县岁试,就出现方应物这个特殊情况。榜单放出来后,便有不服气几个胆大生员,冒险去谒见主考巡按御史沈大人,对方应物名列三等结果提出质疑。
沈巡按很官方地答道:“国家抡才本为求贤,方应物于国有功,不可遗漏在外,理当推举入场秋闱。”
方应物从两位好友口中得知并确认榜单情况,并百思不得其解后,便放下疑惑,抬头道:“去县学看看。”
整幅信笺上最大价值也只有署名,方应物盯着署名位置上“文渊阁大学士刘”几个字看半天,忽然半疑问都迎刃而解。
而且书信意义不仅仅是书信本身,能代为捎带私人信件人,自然也是可靠人。便可以解读为:寄信人用这种方式告诉收信人,眼前这位捎带信件巡按是自己人。
方应物如梦方醒,原来这沈巡按不是万首辅亲信
前面还号称要闭门读书就差立誓,现在就要往县学跑,这反差真不小。项成贤忍不住嘲笑道:“你那闭门苦读三年志气呢?学无所成就不入县学节操呢?”
方应物没心思与项成贤说笑,继续出大门,向着县学走去。他胸中自有东西,足够在这个时代使用,还要继续读书无非就是为通过考试,毕竟这是不可抗拒规则,想力争上游就要遵守游戏规则。但若考试能通过,那还要读书作甚?
榜单下面,看完榜人群早已散去,但榜单还挂在照壁上面,方应物认真看看,确实在三等这列看到自己名字。
这时候,旁边有位差役对方应物道:“方相公请借步!沈巡按有令,若你出现,便带你去察院补考。”
正好方应物也想去谒见巡按御史大人,本来巡按御史体统很严,到地方般不公开接受拜谒,否则都是落下把柄事情。但此时考察地方公事已毕,又有补考名义,巡按偶尔见人也不算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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