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万通万大人眼里,这就算是默认。眼前这位从小地方来木讷书呆子有什理由不答应?为救他父亲,还不是任由自己随意摆布。
方应物再次暗叹声。说不得,只有照办。反正那袁彬袁指挥目前对他而言只是个史书上符号,犯不着为个符号与万通当面过不去。
再说在记忆中,万通此人确实当过几年锦衣卫指挥使,而袁彬今年七十多,迟早也要让位。大势如此,不是现在自己可以逆转。
又听得万通道:“如今夜色已深,方小哥儿就留宿在此处罢。这家院子是产业,你大可放心地高枕无忧,没有外人看到这里!”
不愧是市井习性浓厚,bao发户,居然在花街柳巷置业,难道平时还兼营妓馆?这品味实在……方应物推脱道:“不敢打扰,在下还是回会馆。”
面对万通万指挥半请求半强迫,方应物暗暗叹道,京城果然是非极多,玩法规则和别地方都不相同。
自己只在锦衣卫门前跪三四天,吟诵几首诗,就招来如此大事故。锦衣卫指挥使人选竞争这种事务,他本该能躲多远就躲多远!
话说回来,这位万通万指挥也真够狂妄和自信,今晚才是第次见面,他就敢对自己透露如何去对付别人事情。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出这院子后,就把消息卖给袁指挥?
这相当反应万通有恃无恐,有贵妃姐姐作为后盾,立于不败之地,就算是公开叫板也有公开叫板好处,至少可以吸引大批投机者主动汇聚到自己旗下。
其实在史书上,袁彬袁指挥名声比万通好得多,据说由他主掌特务组织锦衣卫期间,时常安静,也不生事。
万通面色不悦,“你这人就是太拘束,为人处世全然放不开。今晚若走,便是扫面子!瞧你这扭捏模样,莫非你还是个雏儿?”
随后又招呼仆役道:“来人呐!将方小哥儿引到房间去!”
当即便有人上前答应着,伸手弯腰请方应物跟着走。方应物无可奈何,拗不过便跟着走,实在不行就留在这里睡罢。
他黑灯瞎火沿着走廊来到另处
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为尊者讳原因,而且方应物也不会迂腐到凭借印象里史书描述来决定自己好恶。
可是研究这多年明史,方应物潜意识里受史书影响还是很深。要让他充当帮凶,协助“坏人”去暗算“好人”,方应物觉得颇为纠结,心里有点过意不去。
关键还在于,万通叫自己充当挨打苦逼角色,也太尴尬。刘棉花那边,好歹也是将自己当成个可以互动合作对象,万通这边干脆就把自己作为任由摆放小棋子。
却说方应物正浮想联翩时,万通大手挥道:“就这般说定,后日上午动手!”
从头到尾,方应物始终没有表态答应,甚至连话也没说几句,沉默时候居多。这主要是因为他明白万通万指挥比刘棉花大学士更可怕,更不可捉摸,所以要言行谨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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