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他整日里被八股文灌得昏头昏脑,连县里发生什事情都不知道,更谈不上关注商相公态度。
而且方应物越发觉得,李提学举动十分怪异,如果他真担心商阁老看法,那完全可以不来淳安县。
按规矩提学官只需要按临府城即可,不用深入到各县。可是李大宗师却偏偏来,而且第站便是淳安县,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找关注。
之前还曾以为李提学是来拍马逢迎商相公,但从商相公口气和李提学表现看,根本不像是这回事。
心里想又想,方应物凭直觉也感到,李提学直在打哑谜,而商相公则是轻易看透李提学伎俩,同样以哑谜应对。所以这李提学便进退失据,居然跑到花溪找他这小小童生旁敲侧击。
小杂官,身份太差没资格去。
虽然李提学被婉拒,没有成功拜会,但他已经尽到礼数,后面也就没什事。之后他要择日再去,要就此作罢,两种选择也都是很正常,无论如何别人都挑不出错来。
不过让方应物奇怪是,李提学却做出第三种选择——跑到上花溪村找他方应物打听商相公近况,这就有点不像是正常情况。
既然得知不是正常情况,那向前推导,就可以推导出李提学去拜访商相公只怕也不正常,不仅仅是表面上官场礼数那简单。
至于商相公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对李提学避而不见,当然更不正常。方应物很清楚,前些日子商相公精力好得很,天天能给他大肆批改三篇文章,这身体精力能不好?
只是双方哑谜谜底是什,方应物暂时看不出来。他不由得感叹道,官场果然是非常耗费脑力地方,只商相公和李提学两人小小次互动,而且是十分不起眼次互动,就生生营造出如此波诡云谲局面。
又沉默会儿,李提学貌似很诚恳地说:“本官主持学政,不敢不问乡贤之见。近些日子只有你日夜侍于商相公之旁,对相爷想法你应当最清楚。不妨与本官开诚布公,本官绝无恶意,必有后报。”
政治人物诚恳……还是无视得
再说过路*员前来拜见是种尊重,除非过往有仇怨,般都应该给面子接见下,商相公却婉拒掉,这难道正常?李提学好歹是主管省学政之提学官,绝对有资格见商相公。
大宗师问到自己这里,该怎回答?方应物思量片刻,决定在摸不清李提学真实想法之前,还是含含糊糊些比较好。
“小子在倦居书院时,整日攻读经义,未曾太关心别事情,不过商相公似乎有几天显得精力不济。若大宗师有所关心,不如再次前去拜访。”
李士实叹道,“本官按临巡视淳安学政,倒也凭着本心做些事情,虽然问心无愧,但其中或有阙失,不知商相公是如何看待?平时可否议论过?”
关于这个问题,方应物更答不上来,以商相公深藏不露性格,怎会轻易在他面前吐露这种心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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