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最近没有立过威,便要被人淡忘?老虎不发威,便把他当病猫,这可要不得!
不过他也晓得,山乡村民没啥见识,仨瓜俩枣事情也能闹到死去活来。出宗族械斗这种事情,找到源头摆摆威风,处理掉也就是。
除此以外,程总甲还觉察到个值得重视苗头——上花溪方家那边几十人凑热闹大打出手作甚?
想想,程总甲便认定,这是方家对被摊派徭役不服气,趁机报复。这种苗头,必须狠狠地镇压下去!不然后面还怎运作!
心里拿定准头,程总甲正要打发儿子去通知各方,却见同族堂弟程开山和侄孙子程怀南两人同过来。
中花溪村外三族上百村民械斗,放在花溪地界上已经是足够轰动大事件。不用等到兰姐儿公公,也就是程开山程老爹去搬同族里长当救兵,这事情就已经传过去。
花溪三村同为里,里长便是下花溪程开泰,此人今年五十整,身材高壮,留有络腮胡须,外表煞是凶猛,事实上他年轻时也很能打架,如今他在花溪威名赫赫,人人要尊称声程总甲。
里长这个代替官府进行乡村自治职役,理论上是十个甲首户轮流担任。但这个轮替制度越来越有点名存实亡,甚至近些年还出现父死子替世袭苗头。
程开泰便也起这个心思,想要把里长传给儿子担任。但他有两个忧虑,是自家儿子性格太软,点儿也不像自己,在他看来如果不够霸气怎镇得住地面?
第二个忧虑就是官府那里过不去,这个便需要使钱打点。他多年充任里长,与县衙胥役经常打交道,找门路是能找得到,但办这事钱可不在少数,没有几十两银子打发不下来。
程开山知道自己这个堂兄为人霸道,自己这次拉着人去邻村斗殴,只怕要惹他不痛快。但他也是没法子,劳动这位堂兄出马,也是要付出“成本”,能不劳驾还是不要劳驾好。
不过这次事情闹成这样,程开山还是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来找堂兄。“哥哥你也不是不晓得,你那大侄子前年害重病没
在普遍贫穷花溪,口气能拿出这样巨款也只有王大户,而且就算是王大户也要肉痛半天。
所以程总甲为搜刮钱财,便想利用摊派徭役职权生条毒计。他要出台新规矩,以按年度轮流名义,将今年整个花溪徭役全部交给上花溪村承担。
如果有熬不过沉重徭役人家,那只有交纳徭羡银代替。连银子也没有,便只能破产卖田。程总甲打就是从中上下其手,发笔财主意,至于上花溪村村民死活,哪里比得自家事业。
却说五月三日午后,程开泰里长边在家中准备端午佳节,边训斥软弱不成器儿子。正在此时,忽然听到三族混战消息,程总甲立刻丢下手里活计,思量起这件事。
他很生气,那些村民有纠纷,居然不来找他调解,却擅自拉起人马大打出手,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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