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卿辞眸光闪,口中淡道,“六王何等尊贵,家中女眷岂可轻见。”
薄景焕缓缓道,“倒是在宫宴上见过次,那位千金教养良好,秀美淑娟,可堪良配。与六王也有几分交情,他晚年得女,极为
话题落下来,左卿辞平和应对,“侯爷想必也清楚,为取山河图曾借助几位江湖侠士之力,她正是其中之,事后论功行赏,圣命赦她罪衍,便请她护卫段时日。”
“介护卫如此放诞无礼,公子怕是过于宽和。”薄景焕眉间掠过丝森然,“区区胡姬,在试剑台上肆意妄为,令主人声名受污,其罪可诛。”
左卿辞笑,“不过是些许戏弄罢,真计较起来反而失身份。”
薄景焕冷淡晒,“早年也曾游历多方,见过些江湖人,初时新鲜,后来才发觉这些人放荡不羁,行事颠倒,德行极差,结交有害无益。”
左卿辞也不反驳,“候爷说是,武林中人随心纵性,确与世家截然不同。”
月不见阳光,更觉寒意刺骨。
马车在威宁侯府外停下,厚实毡毯路铺入府中,隔去泥泞湿滑地面,侯府总管迎上来,持伞遮去雨丝,躬身将左卿辞迎进去。
薄景焕在后苑梅山相待,负手似乎在看景,又似乎在想心事。
下方是片高低错落梅林,雅轩内设火盆,又有琉璃屏挡去寒风,若是换晴日必是风致怡人,可惜今朝天公不做美,盛放娇蕊被雨幕浇,花叶零乱,顿显暗淡寂寥。
等左卿辞落座,侍从捧上银盆沐手,热巾拭面,十六色精致佳肴热腾腾上桌,金盘玉盏并着镶宝犀箸,应用具尊贵而奢华。
薄景焕瞥他眼,字字当面敲打,“仁厚随和是好事,然而公子离府多年,乍归来就落耽迷贼色之名,平白受人指摘,实非吉兆。”
左卿辞不动声色,“依侯爷之见,该如何?”
薄景焕沉默片刻,话语慢而沉,“与令尊同殿为臣,又与公子相交,实不忍见靖安侯府清誉有失,公子是聪明人,知晓轻重自有分数,不必外人赘言。”
左卿辞答很客气,“侯爷好意,在下自当领会。”
薄景焕抬手自轩窗外折枝梅,只见娇蕊半绽,含露凝香,沾水后更为婉丽。“据说令尊正在考虑公子亲事,六王嫡女年方十七,尚未许配,不知公子可曾见过。”
“别数月,左公子近来可好?”薄景焕不咸不淡起话头。
左卿辞客套而应,“劳侯爷挂心,诸事安好。”
即使是私下闲聚,薄景焕仍是神情淡漠,言语不多,略略叙几句,待酒温好,侍从满盏倒上,薄景焕道,“这是从涪州带回,据说冬日品饮最是合宜,左公子不妨品。”
左卿辞举盏敬,浅啜口道:“侯爷风雅,涪州物产确是独具特色。”
“说起涪州——”薄景焕顿下,威冷脸庞难辨喜怒。“你与那名胡姬是怎回事,竟把个飞贼放在身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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