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垂着眼,身形僵直,甚至不曾抹去脸上水:“生意事有文思渊和你谈,来拿金子。”
左卿辞微微笑,言语诱惑,“对苏兄而言,这桩请托轻而易举,报偿也极丰厚,何必要让文兄分杯羹?”
“只是来取酬金。”少年仿佛个字也不愿多说,湿漉漉颈微曲,脚边还在沥沥滴水。
左卿辞略沉吟,将案上两个漆匣推至对方面前。“黄金已兑成银票,另盒是吐火罗王辞行时赐金珠宝玉。”
少年启开看看,缓慢将漆匣收入怀中,水顺着鬓边滑落,湿冷指尖极苍白。
声巨响划破重云密布天空,金陵,bao雨如注。天色如晦,雷声轰鸣,天幕仿佛被捅个窟窿,哗哗向下倾水。闪电频频明灭,照亮暗沉沉屋瓦。这样可怕天气居然还有行人,个影子撑着把油纸伞,沿着玄武湖边蜿蜒小路而行。
路边树影幢幢,浓密枝叶犹如黑浪翻涌,在狂风中摇摇欲倒,雨水在坡道上奔流,影子走很慢,最终来到路尽头间宅邸前。
这是座极大宅子,依山环湖,几乎将半座山纳进去。
影子在门外叩叩门环,门立刻开。
两行辟水琉璃灯风雨不熄,荧荧闪烁,灯柱沿着门内路径蜿伸,在黑暗中指示方向。这样大宅院,唯有风声雨声而无人声,宛如个隔绝异域。影子缓慢走入,顺着灯光行过几重深院,停在间灯火通明书房外。
左卿辞下意识觉得有些怪异,时又辨不出原因,“苏兄可是有什难处?”
少年没有理会,手打开门扉,狂风卷着雨扑面而来,徒然间凉意袭人。不等左卿辞再开口,他已经踏出去,连告辞话语都省。
盯着风雨中背影,左卿辞疑惑更深,鼻端仿佛有丝淡淡血腥气。他视线猝然落在地上,飞寇儿之前所立之处残留着滩水渍,浸湿地砖颜色极深,左卿辞俯身轻轻拭,指尖竟染上抹淡红。
他霍然起身冲出门外,漫天雨幕倾泻而落,立刻将左卿辞浇个透湿
随着门扉推开,个青年从书案后立起,飘扬而入雨雾拂动衣袂,他姿态从容轻雅,俊颜漾起笑意,“风雨如晦,鸡鸣不已,想见苏兄面真是不易。”
来客是个面生黑衣少年,尽管撑着伞,仍被滂沱大雨浇个透湿,声音是左卿辞熟悉平漠:“文思渊说,不来此地剩下酬金也不用拿,为什?”
“停云水榭庆功之宴,唯独苏兄不至,直深以为憾,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长眸隐着佻达戏谑,左卿辞不见半分愧意:“谁想天公不作美,倒让苏兄受累,不如先换下湿衣再叙,如何?”
黑衣少年正是飞寇儿,他从头到脚像水里捞出来,木着张脸,“不必,酬金到底给不给。”
左卿辞延客入座,对方全不理会,他也不以为意:“那些不过是玩笑之语,酬金早已备下,尚另有桩请托,还望苏兄不吝借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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