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慈终究没有超脱“凡俗三关”,他画符同样需要灵引。只不过,玄清是靠朱砂符纸,而余慈是用手中铜镜代替。
他从袖中引出青光,再凌空虚画,只要手法巧妙,很容易便能弄出不凭借外物,即可聚集灵光情景来。
这种装神弄鬼,蒙骗唬弄手段,余慈已是驾轻就熟,概因他本就是这类出身。当年他不过八九岁年纪,刚刚存思引气,根本称不上修为,已在双仙教中号称仙童,方圆千里之内,信徒无数,受万人膜拜,比之玄清在这荒山破庙里充神仙,岂不高明百倍?
思及此处,他不免再度失笑,只是那笑容冷意森森,铜镜青光如霜,如有感应。
自此北去,不知多少万里,有千里之国,名陈。陈国有居民十万户,不信佛道,只笃信所谓“双仙”。双仙者,男仙紫雷,女仙赤阴,在陈国开宗立教,可呼风敕雷、腾云起雾,在陈国百姓眼中,与神仙无异。
“得”地声响,余慈猛地从回忆中醒觉,发现是自己无意识碰到身边那颗“妖物头颅”,不免失笑。
妖物头颅滚两下,恰好侧脸对着熊熊篝火,在火光映照下,赤红眼珠发出诡异光芒,恰好被余慈看在眼中。说实话,他不喜欢这个丑陋东西,可是,刚刚他拿这玩意儿装模作样时候,却发现此物手感甚是奇怪,感觉不像是血肉之躯,可是冰冷肌骨外壳下,竟隐约有热力透出来。
嗯,不妨以后研究下。
有收藏之心,余慈却还是觉得,将个不知真假头颅贴身收藏实在古怪,便扯块布帛,在外包两层,这才收入袖中。
收纳此物时候,他指尖碰到件东西,当下又是笑,仔细收好妖物头颅之后,端正身体,将那物件取出。
而余慈,便是双仙教中近侍,同样被敬以“仙童”之名,受万人崇敬。只是他性情与常人不同,对所谓“双仙”并不像陈国百姓那般狂热。近侍几年下来,他看得更是清楚,所谓双仙,也是血肉之躯,也有七情六欲,在有些层面,其欲望甚至比凡人还要来得强烈。
比如,怕死。
双仙绝大部分时间,都在研究所谓“长生术”,他们在陈国开宗立教最终目,也是为达成长生愿望,为此,他们可以付出切。
正因为如此,余慈这些“仙童”,也不像外界看到那光鲜。余慈很清楚,所谓“仙童”,其实就是
这是面圆形铜镜,不过巴掌大小,外形圆而无疵,镜面光洁,照人则须发毕现。但看镜背时,却没有镜钮,只是錾刻阴纹,淡淡几道,并不规则,像是随便划上去。
这确是面镜子,余慈却没把它当镜子用。
将镜面朝上,真气注入后轻轻晃动,镜面忽然闪动青光,映得他须发皆碧。
他屈起食中两指,在铜镜映出青光中拈,便有朦朦光华脱离青光主体,随指尖抹画,在虚空中生就清晰轨迹,更引来灵光点点,如流莹飞舞,环聚周围。
这才是所谓“引气成符”真面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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