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珣冲出屋外，在冰冷
雪雾中做
个深呼吸，这才感觉好些。他又拍拍脸颊，在清脆响声中，调整心情，脑子里却仍闪动着单智颓废绝望眼睛。
这眼睛绝没有焦点，却死死地扣着他心脏，使其依着某个律动，发出低低颤音。
“见鬼！”
低骂
声后，李珣飞身起来，头也不回地朝着止观峰飞去。
他是在不住地上升，然而在更深感觉中，他却觉得，自己彷佛正从临渊台上坠落下去──前刻，他俯瞰众生，不可世，转眼间却基石崩塌，以至于沦落到与那条可怜虫比肩！
扑上前来，哭着闹着请他出个主意才算正常。可是，出乎预料是，直到单智居所内，里面竟是半点儿声息皆无。
天色已暗下来，屋内也没有点灯，黑暗晕染大半个房间，与窗外透过来雪光交织在起，诡异阴森，又深寂至难以捉摸。
李珣皱起眉头，瞳孔涨缩几次，很快适应屋内光线，可是目光仍梭巡两圈，才找到单智位置。这个可怜虫正缩在角落里，蜷成团，整个身子都隐没在阴影里。
踏前步，李珣正要说话，目光所及，嘴唇又闭合起来。
单智在发抖，在静寂大背景下，簌簌落雪声、上下牙床“得得”撞击声、还有那似乎将骨肉抖落怪响，种种声息合起来，又化为串低细呜咽，融入到渐渐扩散黑暗中去。
是，即便他绝不愿承认，但事实如此：现在单智，就是六十四年前李珣！二者之间，没有任何本质上差别。
这真他妈……李珣可以说是“逃”回止观峰，他心中满是烦躁，涌动气血无数次冲击着心防。理智和冲动起告诉他，现在他需要做点什
，证明也好、发泄也罢，总之定要办出那可怜虫力不能及事情出来，多少也是个安慰。
然而，在回到小楼之后，他反而开始发呆：是要做点什，可做什呢？
在无所适从心态支配下，李珣游魂般从楼下走到楼上，再转回来，如是三五圈，却仍找不到目标。
太阳穴旁血管已在突突跳动，如果手边有把剑，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拔剑便斩
李珣静静地看着，看这可怜虫咬着大拇指，无意识地压抑着，让呜咽零碎不成声。露在外面半张脸早是涕泪交加，扭曲脸上却看不清是恐惧、绝望又或悲伤。
这幕，又是似曾相识。
李珣恍惚间觉得，最近自己就像垂垂待毙老朽，眼前闪过切总和前尘往事勾连不清。自己心肠也在似真如幻迷蒙中，不知成什形状。
人心果然是最奇妙东西，在这刻，李珣发觉，他心中不屑、鄙夷、无聊之类感觉迅速地淡去，留存下来，则是说不清道不明心绪，而最终，这心绪也化为叹。
叹息声像是根尖针，猛刺在李珣头皮上。这瞬间疼痛让他从纷乱意绪流动中猛醒过来，近乎仓促地退出去，再不愿待在这突然压抑得令他喘不过气来空间里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