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理课罗教授不太讨人喜欢。她是个长相刻薄中年女人,看五官,年轻时大约是个美人,现在眉眼轮廓却被岁月雕刻过度,显出凶相。相由心生,大家都说她定生活不幸福。并且她课上讲太多理论,甚至在讲病例时候也像在讲理论,令人昏昏欲睡。
在她讲到脑动脉粥样硬化时候,辅导员金浩良出现在门口。他向罗教授打个招呼,罗教授往他身后看眼,就停下讲课。
“柳絮。”金浩良喊声。
柳絮深呼吸,慢慢站起来。
半个身子从金浩良身后斜出来,是寝室楼管理员。她盯柳絮眼,然后向身旁警察确认:“刚才就是她打电话。”
“可是昨天根本想不到那多,……”
“当然。”文秀娟握住柳絮手。两只冰凉手。
“当然,可不是在怪你。别担心,是那个人怕,才这干。记住,是她怕,不是们!”说完,她手紧紧,像是要把自己信心传递给柳絮。
“你知道看到碎照片时,在想什吗?”柳絮低着头说,这路她都没有让脖子真正挺直过。
“直到那时候,才真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身边。能嗅到能触碰到,离只有寸远。她在看着们,就像条蛇,又软、又冷、又滑蛇。她就在那儿,真就在那儿。”
说。这是周五早晨,通常像这样上课路上,都是柳絮说,文秀娟听,今天反过来。
“们犯错,不应该装作什事情都没有发生,她们回来时候,你该发作。如果你发通脾气,问谁把你照片剪碎放在食盒里,大闹甚至大哭场,就可以观察她们是什反应。”
柳絮嗯声。
“你觉得不对吗?”文秀娟放慢脚步。
“啊,哦,不好意思。”柳絮抖,怯怯看文秀娟眼。
文
文秀娟沉默不语,过阵,她松开手,插回口袋里,轻声说:“是真,没错,是真。
这时她们走到教学楼下。
“你先进去。”柳絮忽然说,“有些事。”
说完,她返身沿原路跑回去。
这是她第次上课迟到。足足迟到二十分钟。而前天药理学逃课也是第次。这个星期,柳絮觉得自己突破许多次界限,各个方面界限,有好,有糟糕。她想自己正慢慢从父亲巨大阴影里走出来,开始看见自己影子模样,初次见面,不免陌生。
文秀娟把刚才话又重复遍。
“可是昨晚她们都喝醉呀。”柳絮说。
“醉更好,酒后吐真言。而且她们也未必都醉,如果你是那个人,你敢喝醉吗,你就不怕喝醉乱说话露出马脚?所以很可能有人在装醉。如果昨晚大闹场,谁真谁假,就能看出来。”
“夏琉璃都吐,她是真喝多吧。”
“也许。”文秀娟语气听起来并不确定。她怀疑所有人,也许柳絮除外,这种怀疑深切到无法用次醉酒呕吐打消。想必哭泣也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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