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爬上来时候,她记得自己扫过眼,池子中央有这块空水面吗?
那儿只有具尸体,样背朝上,缠着绳索,长发,像是个女人。和其他用来解剖尸体不同,这具,似乎年轻得过分。
而且尸体背上,有块长方形白色东西,是纸吗?
那纸上写着什吗?
柳絮走到离尸体最近地方。伸出竹竿,试着把尸体勾过来。
站得高,视觉死角会少很多。
爬上去就看见尸池真面目,池内大部分区域,都被块块长方形浮板盖住,这是为避免福尔马林过快挥发,在浮板缝隙间还能看见些肢体。邻着铁梯小块地方敞开着没盖浮板,浮着四具棕色尸体。尸体背朝上,身上缠绳子。柳絮现在知道手里竹竿用途,是勾尸体用。
柳絮视线没在这些尸体上过多停留。她沿若尸池边走,现在回廊大多数地方都在她眼皮底下,如果那个发出声音人身材不过分矮小话,应该……想到这里,柳絮忽然觉得,脚步声那轻巧人,会不会是个小孩子?
而小孩子,正是喜欢和人捉迷藏。
她打个寒战,打摆子样从脖子抖到脚脖子,差点没跌进尸池里。什样小孩子会在尸池边和自己捉迷藏?
都没有,那响声也不见。
也许是幻听,她想。
当她走回到大门口时候,那声音又出现。
柳絮几乎要推开门逃出去
“谁,谁在那儿?”她终于大声叫出来。
很难。她试好几次,明明已经搭到缠尸体绳子,却又滑开。认准,差点,认准,还是差点。她忽地醒悟过来,尸体在动。钩子搭上去时候,尸体会动下,所以就滑开。
身体已经冰得没有半点温度,心跳又不见。她张开嘴叫,可是听不见自己声音,或者有
她不敢再想下去,持着竹竿往前走。步步步步,看不见那些回廊死角在她眼皮底下徐徐展开。
没有人。
整个房子里,就只有她个人。
个活人。
有水声。像是有条鱼,轻轻在水面上打尾。福尔马林里哪来鱼。柳絮扭头看去,在尸池靠中央地方,有小块没被浮板盖住。
回声停歇时候,那声音也消失。
大门边墙角放几支头嵌铁钩竹竿,不知是派什用处。柳絮拾起根,长枪样端在手里,向前走。走到转角,她先拿枪头伸过去,胡乱晃几下,身子再慢慢转过去。依然是干干净净条走道。可是那声音又出来。这次柳絮听得稍清楚些,是脚步声。
仿佛有个人在这四四方方回廊里和她捉迷藏,柳絮走到这边,她就躲到那边。
柳絮大口地喘着气,发狠,向前快步冲去。那细细密密声音时时从她沉重脚步声里冒出来,但她又绕个圈回来,眼前却还是空空走道。
柳絮端不住竹竿,头拖在地上。她单手撑着尸池喘气,看见铁梯就在旁边,决定爬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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